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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写同人文的作者杀死之后[韩娱]》作者:各十百千万的亿

眼前惊艳了她一把的帅哥是边伯贤,但对简无虞而言无关紧要,紧要的是眼前的帅哥报了警,打算送她进局子。

  灯光明亮,尴尬无处藏匿。
  两人僵持着。

  简无虞吸气吐气,尽量保持着身体的稳定,一点一点把双手举过头顶向边伯贤示意自己手无寸铁,一边大脑飞速地转动开。
  “别激动,”她说,“我没有恶意。”

  虽然警局并不是好地方,但去那可以省下她自己去查清原主的身份的力气,警察会告诉她关于原主的一切。

  至于非法闯入民宅需要付出的代价,因为情节不算严重,认错态度良好,大约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的拘留。
  简无虞觉得自己可以、且也有义务为原主的错误承担后果。

  “现在报警了对吗?”简无虞和边伯贤相对无言了一会,对那眼神中的冷意和警惕已然接受良好,她慢慢地开口想要安抚边伯贤的情绪,“很抱歉给你造成麻烦。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乱来的。”
  她瞟了一眼桌上的杂乱,缓缓放下一只手捡过信件和刀片举起来给边伯贤看:“这个是我带来的,我也会拿走的。”

  刀片上还沾着血,信封上的红色刺眼夺目。

  边伯贤的脸色霎时沉下,眼眸里带上了些许怒意,似乎认为简无虞的行为是某种威胁,他只是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啊,抱歉,”简无虞这才意识到自己举着沾血的刀片的行为和她的道歉并不相配,她迅速把手放下藏在身后,努力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我知道我的行为不对,以后也不会再做了,真的很抱歉吓到你了。”

  边伯贤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腿有些麻了,简无虞小幅度挪了挪脚趾,酸涩从肌肉内里戳出来,像是密密的刺。在警察来之前她不知道还要这样站在这里多久——边伯贤这样站着不累吗?
  她看了眼边伯贤,他光着一只脚踩在鞋子上,像个尽职尽责的哨兵一样守在门口目光深冷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简无虞知道自己最好也不要动,因为她在边伯贤眼里是无所不为的疯狂私生饭,嘴角上勾一下都是正在对偶像进行意/淫的证据。

  边伯贤眼睛很黑,瞳孔望进去很深,而在她大脑里关于边伯贤那少得可怜的信息中,冷漠并非是这位偶像的代名词。

  模模糊糊的回忆中,边伯贤如所有贴着偶像标签的男性,外形靓丽,笑容灿烂,能歌善舞。
  标准的韩国偶像,模式化得如同造星工厂流水线出来的商品,职业生涯像是标签贴在透明盒子的外头,生产日期、保质期、制造商还有成分表,一览无余。
  但除了冷漠——这是没有标在包装上的信息,除此之外,简无虞也找不到其他词贴切地形容眼前的人,也许是因为自己侵入了对方的私人领地。

  “走。”边伯贤忽然开口,他疲倦地指了指门口,声音沙哑低沉。
  简无虞的视线集中在他不耐烦抿起的浅色嘴唇,没反应过来,好半会回过神只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啊?”
  “知道错了就走吧,”边伯贤把另一只鞋子脱下来,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放进了口袋,他侧着脸,下颌线的弧度锋利,声音又冷又低,“我没报警。”

  简无虞猝不及防一愣,为了确定信息的准确性,小声重复关键词:“没报警?”
  边伯贤眼神冰冷地点头。

  为什么不打算追究?简无虞把问题吞下,抬起手挠了挠头,面上没有丝毫被放过一马的喜悦和轻松。
  她摸了摸身上——没找到手机,也没有钱包和任何证件。

  说实话,边伯贤报警把她送去警局,是解决困扰简无虞除了“我在做什么”以外“我是谁”“我在哪儿”两个问题最便捷的渠道。

  简无虞在边伯贤警惕的目光中摸索了全身,最后缓缓放下手,斟酌着开口:“能不能请你……”
  “什么?”边伯贤的目光像是从刀尖上滚过来的,又寒又利。
  简无虞连忙解释:“我没其他意思,就是想问问能不能请你报个警?”对上边伯贤微微睁大的眼睛,她保持着适中的语速,在对方警惕狐疑的眼神中澄清自己:“我不是反社会人格患者,也不是自暴自弃,我只是……”
  简无虞顿了顿,道:“只是需要警察的帮忙。”

  边伯贤的目光有了一丝变化,狐疑和愤怒逐渐化为笃定和……由于社会道德对弱势群体无法下手的忍耐。

  “私闯民宅是一个法律中规定的非法行为,你可以起诉我,”简无虞努力证明自己虽是弱势群体,但也是有能力承担法律责任的独立个体,“真的。”
  说完,简无虞仔细品味边伯贤的表情变化,沮丧地发现自己的解释聊胜于无,甚至越发坐实了对方的猜测。

  “报警后我会上新闻,我的粉丝会担心,”边伯贤终于开口,语气里掺着怀疑和冷漠,“我不会报警,请你现在立刻离开。”
  简无虞一愣,这一点确实是她欠缺考虑。
  “……好,”简无虞思考片刻,点头,“谢谢你,很抱歉打扰你休息,我现在就走。”
  她用信纸把刀片裹好捏在手里,走过边伯贤的时候注意到对方很避嫌地往一旁避让,锐利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在门关上之前,男人的声音传来:“那上面是血吗。”
  简无虞回头看向边伯贤,他的神色依然疲倦冷漠,眼神从门缝间穿过,生冷而坚硬,但也许因为问题的内容居然与关心的意味有了联系。

  简无虞掂了掂手里的刀片,很快整理好思绪,她抬起手腕——灯光照出的皮肤光洁白皙。
  “不是,只是颜料而已。”她的声音平静,表情真挚。

  边伯贤的轮廓在灯下的影子里更加立体,他用一秒钟简单判断对方言语的真假,颔首,合上了门。
  光消失了。

  简无虞拿着信纸裹好的刀片,转过身打量空荡荡的走廊——边伯贤住在一楼,这很好,省得她爬楼梯。
  她四处找垃圾桶,高级小区里的垃圾桶干净别致像是装饰品,比起功能显然更重视外观,她已经习惯了编辑办公室里被外卖盒和纸杯淹没的九块九小碎花塑料桶,差点没看穿那蹭亮的银色长方体的本质。
  “咚。”
  染血的自杀证据沉默下去。

  简无虞是永生的,但又是短命的,人生对她而言像是无数片段组成的开区间,不知起点,也没有终点。
  她看了一眼被黑色垃圾袋吞噬的信纸和刀片,那黑色很浅,但掩盖一个逝去的灵魂却绰绰有余。
  死亡原本如此轻易。

  简无虞打算去找小区保安让他帮忙报警,然后再去警局,虽然不知道保安会不会帮忙,警察会不会觉得她是精神病或者是喝醉了胡言乱语,又或是根本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但如果有罪名,警察一定会效率极高地确认她的身份。
  她穿过灯光充足的大厅,解开门锁,拉开玻璃门,陷入夜晚的黑色冷气里。冷。她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缩了缩脖子,抱紧双臂。

  抖抖索索形迹猥琐地佝偻着身子小跑了两步,简无虞忽地一个急刹车,喘了口气。
  前方三米有人型障碍物。

  “你站住!”小区里绿化很好,女生因站在树的阴影下逃过了光,脸部模糊不清,但声音却清晰地传过来,怒意喷薄而出,“你是谁,为什么从伯贤家里出来!”

  简无虞定定地看着女生,消化完毕这人突兀的出现和无厘头的话语,又回头看了一眼边伯贤所在的那幢楼,按理如果不是一路跟踪进建筑,从外部不可能知道她是从“伯贤家里”出来。
  况且,“伯贤”这个称呼泄露太多了信息。
  她吸了吸鼻子,居然从容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从他家里出来?”

  “我看见了,”女生丝毫没有心虚,音量只大不小,“你是谁?他的女朋友吗?”说到女朋友的时候简无虞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咯噔声。
  “不是。”
  “那你是谁?”女生走出阴影,一袭浅紫色的裙子晃入简无虞的视线范围——是个很年轻的女性。
  简无虞有点感慨地端详着对方年轻的脸,顿了顿,在女生越发恼怒的眼神中才想起自己还未给出答案,她语气认真:“我是私生饭。”
  女生瞳孔放大。
  “以前是,”简无虞帮自己找补,“现在不是,这种行为有错,我知道。”她好心地等了一会,给足女生缓冲时间,看见停滞的眼珠终于转动,才问:“刚刚的问题你没回答,你是怎么看见我从边伯贤家里出来的?”
  简无虞凝视着女生支支吾吾的模样,偏头示意身后的高层建筑,语不惊人死不休:“哦,你也是……”
  她说:“同行?”

  大概女生也没有料到简无虞居然会用同行来委婉形容一个私生饭和另一个私生饭的关系,被这语言魅力直击心灵,哑口无言地木在原地。

  很久,等到简无虞那点好奇心带来的耐心都消磨没了,女生才从唇齿间挤出一句模模糊糊的话:“我是为了保护他不被别人打扰!”
  “因为你这种人老是缠着他,他有多难过你知道吗?”说了两句话后女生的语言功能恢复了大半,逻辑流畅起来,“我是为了在你们手中保护他!”

  “所以你在监视他?”简无虞一句话刚出来就惹恼了女生,她看女生脸色瞬间涨红眼睛里也喷出了怒火,举起手以示安抚,“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
  女生死死盯着她。
  “我还有事,”简无虞自觉没有在凌晨半夜空口感化私生饭的能力和胸怀,她迈开小碎步往路的右边移了移,边微笑道,“先走了,晚上风大,你早些回去吧。”

  她很想和这位年轻人好好谈谈关于监视和保护的区别,但简无虞觉得这大概是她曾经有一段时间穿到一位老师身体里生活造成的后遗症。
  可简无虞没有忘记自己上一次是怎么死的,多管闲事死的,被刀捅得可疼了。
  走出两步,她站定,啧了声,抬眼重新看女生——可惜的是,简无虞虽然有自知之明,她还有多管闲事的心,有些话不吐不痛快。

  简无虞语气平缓对女生说:“边伯贤很好,应该不太需要你保护,做粉丝的,要学会离生活远一点,离舞台近一点。”
  “虽然你这样跟踪可能谈不上犯罪,但很可能造成侵权。”

  在这句话说完后,女生猛然抬眼,那种目光和上一次杀死她的女高中生的目光一致。女生骤然逼近她,简无虞清晰地看见怼向她腹部的黑色长方体物体顶部蹿过一道亮光。
  电击棒!
  “你根本不懂我对伯贤的爱!”女生尖利地大喊道,手狠狠撞向简无虞。

  又是这句话?危险关头,简无虞荒唐地提了提嘴角,居然显出一分笑意。

  “啊!”

  简无虞忽然伸手,动作如闪电般迅速地捏住了女生的手腕,她狠狠一折,女生痛叫一声,电击棒从脱力的手中松落。

  要说死一次是因为大意,那简无虞可不会因为同样的理由死第二次。

  “你们这些粉丝怎么都这么暴躁,嗯?”简无虞把女生的手反剪在背后,声音平静甚至有些戏谑。
  她看似面不改色,实则费了很大力气来维持自己的逼格和帅气。
  呼吸紊乱,心也跳得快的一批,但装逼要装到底才行。简无虞挑起眉,压着呼吸,轻轻笑了声:“没想到吧,我以前可是在警校上过课啊。”
  虽然那是死了五六次前的事,学到的也早还给学校了。

  脚步声匆匆袭来,又犹豫地顿了些许,在不远处缓缓停下,而喘息声在寂静的夜晚衬托下极为清晰。
  简无虞察觉,回头。

  路的起点,灯下,男人戴着黑色的渔夫帽,白得发光,唇色嫣红,清醒的目光从漆黑的眼眸遥遥投在她身上。

  他来干什么?

  简无虞摁着不断挣扎的女生,吃惊之余又觉得这场面有些滑稽,她吸了口冷气又凉得牙齿疼,闭着嘴提了提嘴角。
  私生饭打架,爱豆观战。

  两个穿着裙子的女生干架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景,虽然现在是单方面的“殴打”。

  男人走近,止步于安全距离,他看简无虞,蹙眉问她:“你……”他见简无虞姿势游刃有余地摁着女生,自觉问话多余:“没事。”
  “怎么没事,边伯贤,”简无虞提起嘴角,出口惊人,“因为你差点死了两次啊。”
  边伯贤皱眉:“什么……”
  “伯贤?!”女生听到名字像是打了鸡血,拼命扭过脖子,皮肤一部分叠起皱褶一部分撕扯开,眼角都要裂出血丝。
  简无虞提起膝盖压上去。

  “好了,现在有报警的正当理由了,”简无虞回头看边伯贤,抬起下巴点了点示意他看地面上掉落的黑色电击棒,“麻烦您为了我,也报个警吧。”
  边伯贤偏开头看向地砖——却不是看电击棒,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裙子。”
  “啊?”

  “你裙子撩起来了。”

  简无虞低头看了眼因为提膝动作而稍稍有些走光的大腿,面不改色地换了另一边膝盖继续压在女生身上。

  两人沉默了一会。

  “你现在报警吧,”简无虞顿了顿,说,“这会气氛挺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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