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妇女解放记》作者:西梁国主

☆、第8章 双耳垂小珠

  话说那王月牙因皮肉都被张小四瞧了,心里羞惭不安。谁知那张小四却发起呆性来。
  原来张小四年幼的时候,喜欢听老人们讲古,每次听到“牛郎织女天仙配”之类的神话,总爱咬着指头痴个半天。等大了一些,懂得那男女之事,更加痴念起仙女儿来。
  谁知仙女儿没念到,周围黑黢黢的农妇,瘦瘪瘪的黄毛丫头倒是不少。等张小四终于不再相信神话的时候,家里因为受了灾已经饿死好几个,张小四也东奔西跑,入了丐帮。
  虽说丐帮名声不好听,却能通黑白两道,好处自是不少。等兜里有了银子,张小四跟着张三哥也去瓦子见识过,那些倚门卖笑的小妇们虽然涂脂抹粉,却都没什么羞涩,大喇喇要拽张小四进去。
  等金风玉露一相逢,那小妇是个惯家,没几下就让张小四缴了械。张小四没能尽性,心里烦躁,又花了钞,觉得十分不划算。之后又进过几个勾栏,谁知囊内羞涩,梳弄不起那高级一些的,遇到的全是老妓,几次下来越发没滋没味,从此不再去了。
  之后张小四只是自己纾解,脑子里全是年画上的神仙娘子。又爱痴想,将自己带入牛郎董永,偷了那仙女的衣服法宝,那仙女只能乖乖由他作弄了。今日见到王月牙这一身白肉,又触了个呆念之情。
  只见那王月牙脸儿绯红,两手紧拽着衣服,低了头默默不语,甚是可怜可爱。这一番风韵,真像那新出的尖尖小荷,就等着品花人来采。
  话说各位读者,自古以来就有那等邪妄子弟,不爱那勾栏里从小训练好的小妇,就爱招惹这良家未破瓜的闺女。盖因为良家脸上那一抹羞色,最是动人。各位岂不知“秀色可餐”这一说?那“秀色”,原本就是“羞色”矣。
  话说张小四呆看这处子身体,脸也慢慢红起来。想到自己一个叫花头目,虽然年轻力壮,却配不上这齐整女娘,于是慢慢低下了头不再去看。
  像是牛郎不忍偷衣,有个老黄牛在撺掇;董永不愿入赘,有个张巧嘴来设计,恰好有一老汉正推着车要从小路上过来,两人顿时着了慌。而那彩虹却早迎上去,问能不能雇车去清波门。
  眼见着推车就要过来,月牙和小四不约而同,急忙挤到小干草堆后趴着,两人慌慌张张,不由得身体磕碰,张小四感到那温玉,嗅到那幽香,人都醉了,哪管的上那老汉,只心里默默念佛。
  那老汉笑呵呵地说:“小娘子,我这是推车,不是带人的车”,见那彩虹说还有个姐姐和一个汉子,要一起回清波门找娘亲,更加笑道,“怎的不叫姐夫叫汉子,小心你姐姐生气哩”,那彩虹和老汉鸡同鸭讲,不一会儿就分开了。
  草堆后只有月牙专心听着,听到那“姐夫”二字,更加脸色酡红。话说这女儿家越羞越香,早全身发热不敢抬头。张小四见那老汉去得远了,又怕彩虹跑丢了,忙忙叫了月牙站起来。
  剩下的路上,两人沉默无言,气氛越发诡异。原来这世间女子们虽然都爱“潘驴邓小闲”,但遇到那真心疼爱自己的汉子,也是舍不得拒绝的。
  王月牙见这汉子虽然看得呆了,却又低下头来不敢多看,心里先是给他定了个老成,又想起他为救自己连哥哥都打了,还答应送回家,更加觉得是个好人。又见那汉子在草堆后没有毛手毛脚,反而着急彩虹,心里又是偏向几分。
  又想起李盛虽然英俊,却对自己冷冷冰冰,哪有这汉子识趣,连看到路上暗坑都要说一声“小娘子仔细脚下”,走了一路,心里暗热。那张小四只觉得前面的是天上仙女,哪有不体贴的。只有那彩虹懵懵懂懂,时不时摘朵花儿玩。
  话说这两人恨不得走上一日,却偏偏午前就看到了清波门。张小四见周围有穿公服的,料到此地没什么坏人,便要告辞,却见那月牙盈盈一双眸子,蹙着眉毛似怒似怨。
  张小四心中不舍,只是担心哥哥,不得不离开。忽然听后面有人追来,却见那彩虹气吁吁地跑来,扔下一个竹坠儿,骂道:“你哥弄坏了姐姐坠儿,姐姐要赔哩”,又说“修好尽早来清波门左处王家酒馆,这坠儿是娘给的,姐姐可宝贝呢”。
  张小四准准地呆了半天,才捡起坠儿,小心放在贴身兜儿里。再回头看时,那姐妹俩都已经走远,看不清了。
  原来那王月牙到了年岁,恁得早熟,偷听了甚么“会真记”,“紫钗记”,心中暗慕那才子佳人,觉得那样才不乏在这世上走了一遭。本来李盛住在近邻,又能排上转折的中表亲,早在内心编了个“青月传”,青衣的李盛和自己月下相会,煞是多情。
  又偷听那李盛吟诗,只要有“月”的都会欢喜一场,然而落花有情,流水无意,都到了二八年华,李盛从没对自己有情过,反倒对王嫣冉那狐狸精甚是殷勤。
  今天见这棕脸汉子,虽然人物粗壮,却心思细腻,又想起话本里壮汉的那处更是雄壮,羞得月牙走路都扭捏起来。先留了个坠儿,若是有意就凑个姻缘,也不枉自己这娇滴滴的身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先不说姐妹俩回家后怎样,偏聊聊西湖旁一位岑行首的事。那岑瑶琴是个女性体验者,每日只是弹弹琴聊聊天,等系统发布了任务再去做做。
  各位读者,要知道这体验系统只让作者参考人情风貌,任务要么是维护原本剧情,要么是搜集世情风俗。那瑶琴每天恩客多,天南海北一聊,很快搜集好信息得了一万多积分。
  这日,瑶琴忽然倦怠起来,不想再去迎客,反而好奇女主的长相。看官可知,这世上标致女娘,哪个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瑶琴想着自己体验的这个岑行首已是国色天香,隐隐有了“赛花魁”的名号,那王嫣冉是个甚么模样,居然能吸引那么多男配。正想着,却听到楼下有人唱挂枝儿,说得正是那“花魁也比不上”的王嫣冉,顿时心里起了火,叫了丫鬟去了清波门。
  话说岑瑶琴进了王家酒馆,周围闲汉们都喝起采来,原来那瑶琴真真个体态轻盈,乌发红唇。相比之下女主也不差,但那些闲汉们日日瞧女主,没了那新鲜之感。
  女主见了瑶琴,心里感叹“本以为自己已是标致,没想到能见到这样的丽人”,于是温声细语,问那瑶琴想用点什么。那张小甲早看得嘴巴大张,一听吩咐立刻端那细巧点心去了。
  众人都盯着这丽娘子不放,一些闲汉还猜度是哪个大户的内眷,那近门口坐着的女娘们却不服气起来。一个个嘴里酸得要命,却又偷偷看瑶琴的衣饰妆扮。
  那岑瑶琴正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女人的嫉妒,男人的爱慕,本来自家在现实中就是个透明人,朝九晚五,天天对电脑的,从没有男人追求。
  每个月按时买彩票,半年打扮得花枝招展去保利剧院附庸一下风雅,幻想剧院对面的投行里有金主看上自己,来一个岑美美第二。谁知参加这个系统体验,幻想全都实现了。
  不仅人人都称赞一句“岑行首”,“赛花魁”,连那交往的都是王孙公子,真是个“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谁说古代不好,那是他们不努力罢了。要知道体验的这具身体从八岁开始每天高强度学习技艺,直到十年后自己穿过来,都没有停止学习呢。
  可惜已经发布的章节不能改,不然自己完全可以当女主啊。岑瑶琴想着,这王嫣冉既不会琴棋书画,也不懂得清谈风雅,日后怎么能和男主赵裕有共同语言呢。
  那南宫幽梦是脑子进水了吧,这酒家女就嫁饭店男,偏偏要攀个高枝,真是贱人。再瞧这王嫣冉粗衣麻布,连耳朵上都没对丁香,真是寒酸。
  各位读者可知,这大楚女子娇养的,耳上都要配一对丁香。平民们从货郎那买来,富户们有金有玉,那贵人后妃的才能配得起明珠来。
  这岑行首耳上的这对粉色小珠,是初次梳弄的她的金二员外给的。那金二员外花了大银三百两,和一对小珠,才享用了岑行首的初次。因那对粉色小珠甚是难得,岑行首后来硬是压下了花魁王美娘的风头。
  这岑瑶琴刚穿过来的时候,还嫌这对小珠太小,等知道这是力压上届花魁的凭据时,再也没嫌弃过,反而每天要那丫鬟细心照料,那丫鬟本想用丝帕把它裹起来,却被瑶琴让人揪着头发扔出门外。
  原来那蠢笨丫鬟忘了先焚茉莉香,再裹那对小珠。“这古代的人大脑没进化好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想当初我写文案被老板说了一次就能写对。这丫鬟这么笨,扔下面瓦子当当土妓,这才物尽其用了。”
  那丫鬟听说要被送到瓦子去,哭着求情,说和岑行首有十年香火情,希望饶恕则个。只见那岑行首嗤笑一声,说甚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脑子不灵的就该当土妓。
  那鸨母见闹得大了,怕这瑶琴儿名声不好,也带笑劝了两句。谁知那岑行首照了半天镜子,也不知是在学谁,转过身来摆了样子,冷艳地说道:
  “妈妈不知,这青楼里,有利用价值的人才能活下去,好好做一个可利用的人,安于被利用,才能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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