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虐男文学》作者:四藏

第2章 二 谢慈
  有人来了!
  石门发出轰隆声,有人打开了石门。
  司迦惊的一把推开司厌,嘴唇又红又肿,抓在他脖子上的手指却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传音给他——“快滚。”
  真无情,刚才还那么需要他,现在就让他滚。
  司厌心中隐隐不快起来,却还是隐去身形离开了石室,他如今还不能让太初宗门的人知道,是他在引诱司迦。
  他消失的瞬间,石门彻底打开。
  冷风吹着冷雪飘入石室,司迦坐在角落里心突突地乱跳,看着从石门外走进来的人,抿了抿发红微肿的嘴唇,是掌教谢元真的大弟子慕少姝,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吧?
  她看着身穿鸦青色袍服的慕少姝走进来顿了一下脚步,随后目光看向了她,但很快垂下了眼去,拱手恭恭敬敬地叫了她一声:“小师叔。”
  慕少姝是掌教谢元真最得意的弟子,天生根骨奇佳,面白如玉,生的青竹一般挺拔,待人也总是温和有礼。
  这太初宗门里也只有他会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礼。
  可她讨厌慕少姝,讨厌他的优越,讨厌他的温和,讨厌太初宗门人人喜欢他追捧他。
  他每次御剑归来、每次比试大会夺得头筹、每次万众瞩目……都令她万分讨厌。
  哪怕他总会在御剑归来给她带礼物,在夺得头筹时将彩头送给她,再万众瞩目也会看向她。
  会呵斥背后议论她的弟子,会温和的叫她小师叔。
  她也依旧讨厌他,她知道这是嫉妒,他越对她好,她越嫉妒,因为那好是高高在上又为你低下头来的好,每一次的好,都在提醒她有多差。
  她无法修行,不会任何剑术,甚至连佩剑也拔不出。
  一个普通的门外弟子,都能羞辱她。
  而一句又一句的小师叔更让她厌恶,什么小师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小师叔。
  她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从许多年她醒过来,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太初宗门。
  是掌教谢元真告诉她,她是太初宗门师祖唯一的亲传弟子,是他的“师姐”,师祖已经离世百年,她也昏睡了许多许多年。
  他的师祖将她留在太初宗门,嘱咐他要好好看顾她,引导她。
  因太初宗门从不收女弟子,所以其他弟子将她的称呼,从“小师姑”改成了“小师叔”。
  可她待在太初宗门这许多年,谢元真从不传授她任何剑法、心法。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的废物,是太初宗门当花养着的蠢货。
  谁又真正尊重过她?
  “小师叔?”慕少姝抬眼望着角落里一抹青色,她也穿着太初宗弟子的鸦青色袍服,可她太过消瘦,那袍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单薄,此时此刻她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望他,黑发披在两肩,眼睛和嘴唇都红的不正常,“你哭了?”
  她却将脸一偏,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泪水,冷声冷语的问他:“你来做什么?”
  这里对她来说太冷了,她不像他们早就修得辟谷、不畏寒热,她怕冷又挨不得饿。
  “师父命我来请小师父去青云殿。”慕少姝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一件黑绒大氅,走上前轻轻盖在她肩上。
  她先是一愣,抬起头望他,“他是要放我出去?还是要惩处我?”
  慕少姝对上她的双眼,那么白的脸上生了一双猫一样的眼睛,亮晶晶、泪汪汪地瞧着你,谁又能不心生恻隐?
  他便低声说:“别担心,不会再惩处你了。”
  当真?
  方才他们不是还要将她洗髓封印吗?
  可慕少姝这个人从不撒谎。
  司迦半信半疑的站起身,想将慕少姝的大氅丢开,用不着他可怜她。
  可石室外的风比刀子还刺骨,卷着积雪翻滚进了。
  太冷了。
  她抓紧了那件大氅,缩到了慕少姝的身后,让他走在前面挡着风。
  慕少姝看她缩手缩脚的跟在身后,唇角的笑意忍不住露了出来,他带她出了石室,召出他的佩剑,御剑带她离开寒山峰,下意识的张开结界将她包裹住,替她挡住冷风冷雪。
  可她似乎并没有开心,她皱着眉,发红的嘴唇垂着,竟像是在生气。
  为何生气?
  脚下是白茫茫的雪和飞掠而过的山风,身侧是护着她的避风结界,司迦垂眼看着脚下的山峦和慕少姝隐隐发光的佩剑,越想越生气,梦境里她也有一把剑,雪白雪白的剑,她握着剑威风凛凛。
  她本不该如此,不需要任何人庇护。
  ——
  太初宗门七峰三涧,寒山峰是最荒芜冷寂的苦寒之地,通常只用来修炼闭关和思过禁闭。
  青云殿在太初峰之上,因有师祖的剑气设下结界,所以太初峰四季如春。
  慕少姝将剑落下,伸手想扶司迦,她却随手将大氅搭在了他手上。
  她没有看他,只在看着大殿,眼睛里满是愤恨之色。
  几天前就是在青云殿之中,她被押着跪下,被喝问:“你还不知错!”
  他们一句句审问她,哪怕她在一开始就已告诉他们,她体内的修为是合欢宗的弟子渡给她的。
  他们也不信她的话,一定要她说出那合欢宗弟子的姓名,要她将人引过来擒下才肯信。
  她自然不肯,倒不是为了护着司厌,而是她还需要司厌来修行。
  —-
  殿门被打开。
  她跨入殿中,每走一步,那一日的事就浮现的多一遍。
  ——他们喝问她,为何要下此毒手打伤同门弟子?
  她告诉了他们,是那名弟子先羞辱她,是他在试炼之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戏弄她说:小师叔细皮嫩肉的手拿不稳剑,该拿绣花针。
  她只恨自己没有能要他的命。
  又有何错?
  可他们却怒不可遏的问她:“只是因为一句戏言,你就要杀了他?”
  他戏弄她,羞辱她,她为何不能杀了他?
  凭什么不能杀了他?
  若是怕被她杀,就不该戏弄羞辱她!
  她不服气,她就是不服气。
  大殿中飘着苦药味。
  她停在殿中,看见前几日愤愤审问她的几位峰主和掌戒丹彤全站着,站在殿侧的檀木榻旁。
  只有掌教谢元真坐在榻边,榻上还靠着一个人。
  司迦没有看见那人的脸,只看见平放在榻上的一双脚,好细的脚踝,瘦弱的一双脚。
  掌教谢元真手里端着汤药,竟是亲手递给了榻上的人。
  那人是谁?
  司迦刚想探头看。
  掌戒的丹彤老儿便呵斥她:“面壁几日,你可悔过了?若是悔过就跪下,向掌教认错,向被你害死的弟子认错!”
  “他死了吗?”司迦站在那里,有些惊讶地问丹彤,她记得当时她只是把那个脓包一掌击入了万蛇窟之中。
  如今死了吗?
  丹彤似乎被她激怒,一掌拍在身侧的桌子上:“你还敢问!”
  她被吓的一抖,心都吓得突突,恼火的道:“罚你也罚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若非他羞辱我在先,我会推他?我只是推了他而已,他连区区万蛇窟都逃不出来,没有我推他也会死在试炼!”
  “死不悔改!”丹彤被气的彻底恼怒,挥袖一掌朝她击来。
  掌风卷起冰霜瞬间袭向司迦,她下意识的后退,却根本躲不开,脸上痛的厉害。
  “小师叔!”慕少姝看她如被暴风卷碎的蝴蝶一般,想要出手替她挡下。
  却有人快他一步,一道白光从榻上挥出,挡在司迦面前,结界一般将她笼罩。
  两股掌风相撞,发出刺耳的冰裂之声。
  丹彤被震的立即收掌,踉跄着后退半步,掌心一阵阵的发麻,脸色灰白的看着榻上人。
  “丹彤!”掌教起身看向他:“你怎么能动手!”
  他怎么能动手……
  司迦被慕少姝扶住,她浑身冷透了,心有余悸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脸,摸到了湿热的血。
  她的脸……流血了。
  她的一颗心登时不跳了,手指小心翼翼的触摸着脸上的伤口,多吗?长吗?深吗?
  她、她是不是破相了?毁容了?
  好痛。
  她又怕又痛,越摸血越多,眼泪就那么掉了下来。
  她的脸不漂亮了。
  “别摸。”慕少姝忙抓住了她的手,想让她抬起脸来看看,却发现她在哭,低着头很小声很委屈地在哭。
  像是不敢大声哭。
  慕少姝的心一下子就酸了,她吓坏了,她虽做错了事,可掌戒……怎么能下这样的手,她满手的血,尖尖的下巴上也挂着血珠。
  “她做错了事……”榻上的人咳了两声,慢慢的开口说话:“并非不可挽回,我会处置,掌戒不该动手。”
  丹彤慌忙低头要跪下。
  榻上的人抬手止住了他,哑声道:“我只是一介普通弟子,掌戒不必如此。”
  一时之间殿中无人敢再说话,连掌教谢元真也垂下眼等着榻上人处置。
  榻上人咳了好些声,才缓过气说:“我会带她去找回桐木的魂魄,助他还阳。”
  他在说什么,司迦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她的注意力全在掌心里的血,疼痛的脸上。
  她哭的听不清他们说话,只哭着哭着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行熟悉的黄色文字——
  【02管理员:男主已更改剧情,请作者继续修改,申请解锁。】
  什么、什么意思?
  男主是谁?那个谢慈吗?他更改了什么剧情?
  她握着自己发抖的手指,听见有人叫她。
  “司迦。”那声音又哑又虚。
  她满眼泪水地抬起头,寻着声音对上了一双眼,琥珀色的眼,银白的发,一张脸如垂眼菩萨一般凄楚慈悲。
  那张脸……竟是梦中被她挖了心的“阿慈”的脸。
  那是……谢慈吗??男主谢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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