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重生后》作者:皓月如妖

入手的暖软让百里鸢心下喟叹,抱了满怀的舒心总算稍解他昨夜之寂寥。

黑黝黝的发旋,一颤一颤的脑袋,也不知那盈盈双眸之下的脸庞不知这会儿是何模样?

云娇眼角发热,却不敢抬头,耳边男人醇厚的声音响起,“想什么?”

一抹戏谑飞快从他语中掠过,快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云娇悚然而惊,连忙后退,哪知脚下一空,百里鸢也没料到她有这举动,猛然上前,搂着她的腰肢。

两人上下位置一换,百里鸢下盘稳固,锦靴卡着楼梯栏杆,牢牢把人抱在怀中。

此番惊险让后头岑晓险些吓出一身冷汗来。

百里鸢搂着怀中人的腰肢,将轻飘飘的她提溜起来,眨眼去到雅间。岑晓才抹去额前冷汗便见摄政王惊人之举,瞬间又是一抹冷汗下来。

一转眼,岑晓看见贴在楼梯上几乎已经快吓傻了的小丫头,一个刀手落在她脑后。

入了雅间,百里鸢觉得身前揪着他衣领的小姑娘手中的力道不松反大,一个小脑袋趴在他胸膛上,一点一点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刚要抬手,突然觉得手臂上一滴沁凉。

摄政王即刻抬头,点着怀中人的下颚,抬起她的脸颊。

预料中的满脸通红没有,有的是一双梨花带雨的美目,薄薄的面纱掩了她半张脸,徒留一双红艳艳的双眸在外,可怜的染着泪水。

百里鸢烦躁的扯去她脸上的面纱,清晰见到梦中朦胧的脸庞,较之想象,更为娇美。

见那双澄澈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面孔,百里鸢鬼使神差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滑出的一滴泪珠。

“何故落泪?”言简意赅的四个字竟又惹她鼻尖发酸。

午夜梦回时令她胸闷的男人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之于他永远停留在那一杯毒酒之时。

又是一滴沁凉,云娇后退一步,捂着鼻尖,“怕了,疼了。”

该是怕的,他留她一人在宫中担惊受怕,该是疼的,毒酒入肠,热辣辣的好似要将她灼烧殆尽。

怀中柔软尽退,百里鸢捻了捻手中玉扳指,到底顾及女子娇羞,未敢太过。

思及此,摄政王不禁蹙眉,他百里鸢什么时候会顾及女子心中想法了?

随后,那娇软的怕了疼了四字,让他心中纠结顿消,瞧着她低垂的脑袋,百里鸢扶上云娇下颚,迫使她抬头。

见自己的身影将那双清澈的眼眸尽数占据,百里鸢满意了。

“哪怕了?哪疼了?”

他声音低哑,带了浅浅惑人的气息。

云娇突然脸颊绯红,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狠狠踩了百里鸢的锦靴,逃命似的夺门而走,徒留尊贵的摄政王错愕原地。

岑晓险些一头栽进屋中,见开门女子狠狠瞪了自己一眼,随后一阵风似的刮过他身边,他脸上的讪笑还没挂起就僵在上头。

岑晓连忙给暗处女卫使了个眼色,见她快步跟上,这才进屋。

哪知道,一进去便看见摄政王正低着头对着自己的鞋发呆。

人家小姑娘都跑没影了!您发什么呆啊!刚刚上去碰瓷的机智呢?哪里去了?哪里去了?

奈何摄政王神色过于凝重,岑晓心中呐喊戛然而止,顺着百里鸢的视线,小心翼翼往下瞅了瞅。

一个灰扑扑的小脚印结结实实的长在摄政王的锦靴上,瞧着可爱又可怜。

岑晓腿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上。

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摄政王的锦靴都敢踩,不要命——

想到刚刚跑出去的小姑娘,岑晓连忙刹住随时随地拥护摄政王的态度,软了的膝盖又硬了,弯了的腰板又直了,看笑话的小心思又来了。

摄政王不会是想要霸王硬上弓,结果人家小姑娘不愿意,然后就酱酱酿酿……

百里鸢回过神,就见他那内心戏特别多的小侍卫正盯着他笑,嘴中还发出嘿嘿嘿这等猥琐的声音。

“岑晓。”

岑晓连忙拉回思绪,突兀见百里鸢正盯着自己,心头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去把岑秋换回来。”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岑晓苦下一张脸,他甚至能够听到暗处暗卫的憋笑声。

摄政王身边的侍卫谁不知道岑秋因着一句话触怒摄政王,如今在厨房切菜。作为唯一被摄政王待着外头的侍卫,岑晓得意了许久,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他这么快就倒霉了。

摄政王的笑话能随便看?

岑晓试图挣扎,“主子,刚刚那位小姐好像是被选去牡丹园的花女。”

说完,岑晓无比期盼的看着摄政王,企图能被免于刑罚。

哪知,摄政王浅浅一个‘嗯’就再没下文,岑晓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摄政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注意力全被地上他扯下的面纱吸引了去。

鼻尖那股淡淡的清香好似又飘来了,明明百里鸢最讨厌脂粉味重的女子,却无端对那一抹体香留情。

他将面纱拾起,眼眸渐深。

原以为是个小奶猫,不曾想是只小老虎。

云娇脸颊绯红飘散,乍然见到守在轿子边的巧儿,心头跳起。

哪知‘巧儿’向她行礼后,轻声道:“姑娘上轿吧,汤妈妈要回来了。”

脸还是那张脸,可人已经不是那个人了。

云娇慌乱点头,想到当初的白鹭。

白鹭原是陛下的人,可摄政王手下能人异士众多,竟送了个和白鹭长得一摸一样的女子来,顶替了原来的白鹭。

云娇正要上轿,汤妈妈几人正巧回来,乍见其中一女子身边跟着的女人,险些没站稳。

何氏!

往日之痛翻滚而来,云娇不能忘那支不停在她眼前晃动的金色步摇。

她想过,既然回来了,那势必会再次遇见何氏,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前世,她遇何氏是在进京的路上,作为一件礼物献给皇帝。她还记得那日微雨润土,街边淅沥,何氏狼狈跪在街上,身边一卷草席里躺着的是她病死的女儿。

云娇家有变故,得知何氏丈夫病死,女儿也跟着病死,怜其身世,原想要给她些银子,让她好生安葬了女儿,再拿着银子找份活计安稳度日,哪知何氏只拿了葬女的银子,要跟在她身边为奴为婢作为报答。

云娇见她坚决,又听她说一个女子在外活不下去,便将她收做管事妈妈,哪知……哪知何氏会有那本事爬上龙床……

云娇敛下眉眼,上了轿子,不多一眼给何氏。

何氏怯怯抱着女儿,汤妈妈对她没半点好脸色,她看人眼色惯了,自然知道若不是身边这位小姐非要救下她,她只得被那恶人抢去。

何氏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她怀中四五岁的小姑娘也怯生生低着头,眼里可见茫然。

察觉眼前一道暖色影子而过,何氏下意识抬头,只见一个袅袅背影,随后汤妈妈凌厉的视线扫过来,何氏连忙低头。

汤妈妈压抑着怒气,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让府尹夫人将这只会惹事的女子送走。

这都还没成贵人便一派颐指气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是当今摄政王妃了!

不知所谓!

轿子顺畅到了牡丹园,云娇一行人因着晨间之事被阻,算是来得最晚。

二十来号面孔中,些许都是熟人,不过也只是面熟而已。

云娇自小长得美,小姑娘们爱攀比,听着大人们夸赞云娇,哥哥弟弟们追着云娇,心头嫉妒冒了小泡,自然与她关系淡淡。

整整二十四个花女,人人都揭下面纱,便是在这琳琅满目的百花丛中,云娇也是极为醒目的一朵娇花,每每有丫鬟望过来,最先注意的便是她。

其他花女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和云娇一起来的两个花女更是已经高声说起她们在路上的‘奇遇’,身边也迅速围了一群人。

府尹夫人稍后便到,云娇找了条长椅缓缓坐下,孤零零一个人,却于那微风拂柳之景中,娴静典雅。

她无心与旁人争锋,脑中全是那扰了她心境的男人,便是刚刚引得她心神震动的何氏,也挑不起她任何注意。

摄政王明明五月才到,如今未到四月,他人已在洛阳……

想到曾经牵连洛阳无数官员的贪污大案,云娇心头漏掉一拍。

行贿,受贿……

云娇想到出门时云集给汤妈妈的大红包……

对一个仆从都这么客气,云集能够从一众人争相争夺的花女名额中,给她拿下一个,又废了多少银子?

这个想法一起,便怎么都挥之不去,云娇坐如针毡。

突兀,一声高呼,府尹夫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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