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年代文里的男配》作者:甜甜的汤圆

陆卫国确定她真不哭了,顿了一下,说,“好,”

但他准备喝粥时才发现,这里竟然只有一只勺子,这就意味着,他们两人要用同一只勺子。

他觉得,他还是吃馒头吧。

馒头还没拿起,李静带着鼻音,奇怪地问,“卫国,你怎么不先喝粥。”

吃馒头前要先润润嘴巴,否则容易噎着。

陆卫国一时喝也不是,吃也不是,顶着她疑惑的目光,模糊不清地道,“没事,我饿了,粥不管饱。”

李静直直盯着她男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没事。

馒头看起来好吃,其实吃起来时,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陆卫国咬了一大口,干巴巴的,又硬又磨嗓子,差点没咽下去。

但肚子里的饥饿感提醒他,吃不下也得吃。

吃完后,陆卫国一张黑黝黝的脸蛋透着被噎出来的红,好久才缓过来。

补完中午饭,时间还早,县城他们又不熟悉,外带一个伤员,只能局限在医院里了。

刘水来缴了一晚上的费用,陆卫国看到单子的时候才发现。

李静吃饱喝足了,掀开被子想从床上下来,“卫国,可以回去了。”

就这里躺了半会,她全身都不舒服,得多费钱啊。

陆卫国合上单子,透过窗口瞧了几眼外头的大太阳,说,“我们今天不回去,明天再走。”

李静愣了一下,

“怎么就明天回去了?”她着急问道,这一天得耽误多少工分,得花多少钱。

“你躺着就是了,”陆卫国可不敢现在带她回去。

刘大队长的做法正好合了他的心思,现在回去,指不定半路出点什么事,腿又白医了。

剧情这东西,谁又说得清呢。

陆卫国一脸坚持,又固执。

李静就算想回去,她是伤残人士,也没办法。

趁着天还没黑,陆卫国跟李静说了一句,准备出去逛逛去。

也好亲身体会一下这个年代的面貌。

毕竟回去了,在陆家,可就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了。

沿着门口出去,只见两边的楼房参差不齐,用泥土墙隔着,隔着一段距离,就种着几棵树,树底下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瓦片。

这个点,县里的大半工人都在上班,街上偶尔跑过几个玩耍的小孩。

陆卫国记住过来的路线,四处观察着。

供销社离县城医院不远,走过去,人才慢慢多了起来。

陆卫国今天穿了一身偏黑色的粗布衣,膝盖和手肘处用灰色的布块补着,站在蓝色工装的人群有些格格不入。

迎着打量的目光,他莫名有点羞耻感。

他这身衣服,还真是又破又烂的。

不过想想,他既然都到这里了,是不可能看都没看就回去的。

县里也就这么大,唯一有逛点的可能就是供销社了。

他干脆直直地朝着供销社去了,

大门口,供销合作社牌子下方的墙上,粉刷了红色的八个大字‘发展经济,保障供给,’尤其醒目。

这个年代物质供给不足,陆卫国知道这是按需分配的要求,就算是一丁点浪费,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摸着口袋里剩下的十五块钱,抬腿就进去了。

供销社长得有点像后世的小型超市,三尺柜台,将售货员与买东西的人隔开。

正对着门口的,是挂在上方的各种布料、耐磨的毯子。

陆卫国走近柜台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甜……还有点辣。

当看见放在一起的红糖和泸西酒以及固本牌肥皂,他就明白了。

里头比外面更热闹,木质柜台前的售货员高冷地扒拉着算盘,对问价的人爱理不理的。

糖、布、油一些东西,有钱还得有票才能买,陆卫国本来就没想买,夹在人群里,往里面逛了好几圈。

这么一逛下来,他算是知道了,其实供销社里头的东西也没多少,但耐不住这个年代的东西少,这就显得物以稀为贵了。

十五块钱是一分没花,陆卫国是怎么兜着它进去的,就怎么兜着它出来的。

走在一坑一洼的马路上,陆卫国目光隐晦地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深吸了了一口气,身形一转,抬步往某个巷子走去。

他记得,书里面好像描述过某种地下操作。

也就是有些人偷偷拿了东西出来卖,换钱,或者换票。

他起了这种心思,自然是因为他在想后面的日子该怎么过,说不定能为以后探探路。

陆家的一亩三分地,交了公粮,陆家那几个再薅上一层,到他手里的基本就没什么了。

要想不饿死,把女主养活,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越接近巷子,是越偏僻,走了好一段路才能看见一两个挎着篮子的老人或妇女,草编篮子用布罩着,什么也看不见。

她们的表情都是一致的一本正经,压根看不出什么来。

陆卫国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隔得远远的,他终于看见,在右侧有树罩着的土墙底下,蹲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无比谨慎,眼睛滴溜溜四处转着。

他的面前放了两篮子,灰布子罩着,估计是野味或者自留地种的菜。

先前走在他前头的妇女,四处看了看,偷偷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那蹲着的汉子赶紧站了起来,

他们交谈的声音有些小,陆卫国听不太清醒。

他们快要交接的时候,陆卫国轻轻走了过去。

“七块五,不能再少了,大姐……”

砍价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卫国还是小瞧了干这种犯法事人的耳力,

中年男人听见声响,吓出了一声冷汗。

等看到是一个穿着跟他差不多的乡下汉子时,他抹了一把冷汗。

“行行行,七块五就七块五,”

砍价的大姐也看见陆卫国了,深怕被人抓住小辫子,拿了钱,拎着买来的东西赶紧走了。

在她经过的时候,陆卫国特意往她篮子里瞧了几眼,半篮子鸡蛋,几小捆青菜,一把蒜……

七块五,要是没记错的话,等于七顿今天的中午饭了。

中年男人叫钱志勇 ,是从离县城最近的大篓村过来的。

干这种事的,要不是家里过不下去的,就是有胆子的。

钱志勇恰恰是胆大的那个,他偷偷摸摸往四处看了看,招手,“大哥,你过来。”

陆卫转身往后面一看没人,才知道叫的是自己,他抬脚走过去。

钱志勇要卖的东西基本已经卖完了,他纯粹是看着陆卫国顺眼,又黑又高的,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朴素’,一时心有所感,想叫他过来说道说道 。

“你也是来干这个的”看他两手空空出现在这里,钱志勇主动问道。

陆卫国沉默地看着他,低头望见自己穷酸的穿着,在他一亮一亮的目光下,点点头。

钱志勇满足地嘿嘿一笑,搓搓手,“难怪,我一看见你就很亲近,不过你刚才一声不响的过来,吓我一身冷汗。”

他得意洋洋的,继续主动说,“我今天也是运气好,都卖完了,卖的钱够给我家娃买肉吃了。”

说到他家娃,钱志勇笑得是真开心。

陆卫国受他情绪的影响,绷着的脸上缓缓松开。

有一种缘分叫你是我兄弟,咱们相见恨晚,钱志勇一张嘴就停不下来了。

“那个啥,忘了介绍了,我叫钱志勇,大篓村的,今年二十七了。”聊着聊着,钱志勇才想起没告诉他名字这事。

陆卫国握着鸡蛋的手微合起,“陆卫国,华树村。”

说到年龄的时候,他微微迟疑了一下,“二十二,”

钱志军,“啊?”

那他喊人家喊大哥喊那么溜,岂不是吃亏了。

陆卫国还真不怪他喊老了,原身苦活累活都干,日晒雨淋的,看起来可不是比那些二十出头的人老吗?

“那得你喊我大哥了,”钱志勇反应过来,顺着杆子而上。

陆卫国:“……”

“行了行了,不逼你了。”钱志勇看他沉默,罢罢手,他一点也不介意。

最后,离开的时候,钱志勇又称兄道弟一番,在他眼里,敢出来干这种事的可不都是一道上的兄弟嘛。

陆卫国手里握着两鸡蛋,看着他一溜小跑得跟贼一样的身影,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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