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是我第二人格》作者:枭药

文案

穿越后,苏昭昭记忆全失,还成了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突然一天,脑海里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像她的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又酷又拽,给自己取名周沛天,还声称自己是有灾星恶名的当今皇子,极其中二。

嘴上看不起她弱小又单薄。
却每每在她遇到困难时出声为她出谋划策。

可正当苏昭昭渐渐对周沛天产生依赖。
一夜之间,她意外恢复记忆,脑海里的声音全都不见了。

世人口中,开元帝周沛天诛兄弑父,杀人如麻,阴晴不定,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但只有周沛天最近身的内侍知道。
每到夜间,开元帝睡梦中总会低声呓语。

说的最多的只有两句。

“昭昭。”
“你究竟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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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西威边境,正逢二月。

  立春后的薄阳将屋内照的亮亮堂堂,屋顶上一冬的积雪化成了凛冽的新泉,从屋檐上滴滴答答的落下,在青砖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格外动听

  “昭姐儿,你可在院里?李家相看的人都到了。”
  “上好的亲事,姐儿赶紧过去,可别叫李家夫人与李三郎等急了!”

  被呼喊的苏昭昭就站在房后的夹道里,她躲着屋檐流下的冰水,小心翼翼的捂着嘴,星子似的眸子眨呀眨,亮的喜人。

  “这是又跑哪儿了,真是个不安分的……”

  屋内被推开又合上,听着刘婶呼唤的声音渐渐远去,苏昭昭松了一口气。

  她撇嘴做了一个鬼脸:“呸!这么好的亲事,你自个怎么不去?”

  苏家伯父不过总旗,来相看的李家可是城中百户,正是苏家的顶头上司。

  单说门户,倒当真不算委屈苏昭昭这个父母俱亡、寄人篱下的孤女。

  可两家离得这么近,李百户的家里苏昭昭怎么会不知道?

  婆婆的规矩比天都大,家里分明有下人,可非叫娶进门的媳妇们事必躬亲,亲自伺候丈夫公婆。

  李家的媳妇,天不亮起来做饭烧火、天黑了还要暖被打扇,过得比卖身的奴婢都要惨,那李三郎有个嫂子就是寒冬腊月里拿井水洗被面衣裳,一场风寒下来,活活病死的。

  连苏家的婆子们冬日里浣洗都得去灶上兑两瓢热水!堂堂百户家的媳妇,居然因为洗衣裳冻得病死。

  知道的这是明媒正娶的媳妇,不知道以为折磨杀父仇人。

  这样的福分,她苏昭昭可不敢要!

  苏昭昭一面想着,脚下走的飞快,出了门绕到墙后,迎面就是一堵剥落的砖墙。

  墙前挡着一棵半枯老松,树后的不显眼处,是一个半人高的小塌洞,钻过这小洞,就有一条担水送柴走出的土路直通后院。

  苏昭昭的父母还在时,她来伯父家玩耍发现了这个洞,可那时她还小,这洞的大小正好,现在十三,长了一头,再想钻就太憋屈了。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些。
  为了不蹭脏衣裳,苏昭昭把碍事的夹袄脱下来在怀里拢住,低头弯腰,正要硬着头皮往过爬时——

  【啧。】

  她的耳边忽的传来这一声十分嫌弃的啧!

  听着是个年轻少年一般的男人,而且近的要命,近的活像是就在她脑子里响起来的!

  苏昭昭吓了一跳,往上一蹦正好磕着了头,往上一蹦正好磕着了头,又疼的她“呀”了一声。

  她顾不得生疼的脑门,以为被发现了,赶忙转着身子四处瞧。

  立春时节,旁处都已是春暖花开,可这西威边境的天气仍旧透着阴沉,这墙根后本就偏僻,四面瞧去,天地潇潇,寒风肃肃,鸟儿都没一只。

  “见鬼了。”
  她不该说这话的,不说还好,一说起鬼这个字眼,苏昭昭在冷风里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还挺怕鬼的。

  别瞎想,肯定是听错了!

  苏昭昭吸着冷气连连摇头,不敢多待,捂着头蹲下身,或许是心下慌乱,竟没觉着多难就顺利钻过了狭窄的塌洞。

  好在这次没什么不该有的动静了,苏昭昭也顾不得别的,怕被人发现,拍拍满头满身的灰,顺着洞后的小路,连忙往屋子后面的园子里跑。

  西威地广人稀,地不值钱,苏伯父这样的总旗官,已能买的下两进宽敞宅院,后头还带了个不大不小的园子。

  不过养那些花草池鱼太费钱,伯娘才不舍得,池子都填了,树中间的空地都开成了菜地,只最中间的空地上还留了角亭石桌待客。

  苏昭昭早就打听清楚了,李夫人自然在主屋由大伯娘招待。

  成人的男丁不会在女人屋里久留,所以留意留了两个堂兄苏虎苏熊在家,专门陪同辈的李三郎说话。

  果然,刚进园子几步,苏昭昭就在苏家兄弟中间,瞧一个穿着长袍的陌生人影。

  苏昭昭调整了一下呼吸,放慢了脚步慢慢往前,一面走,一面借着没被发现的时候飞快的打量这李三郎——

  约莫十六七岁,面色发白,瘦且单薄。

  不知是冷还是尴尬,李三郎看起来面色局促、坐立不安,夹在身材壮实的苏虎苏熊中间,几乎显出几分怯懦。

  果然和听说的一样,这个李大郎,是个不怎么出门,性子腼腆的“读书人。”

  “哎,疯丫头来了!”

  小堂哥苏熊第一个发现了苏昭昭,他向来是个讨嫌的,一见面就挤眉弄眼:“怎么,来瞧你日后的男人……哎!”

  话没说完,就被大哥苏虎拉了一把,拦下了后面的话头。

  不过话到了这地步,是个人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苏昭昭绷着嘴角不看同岁的苏熊,只对大堂哥苏虎开口:“大哥,我想和李家哥哥说两句话。”

  边地粗人,没那许多讲究,未婚男女,钻在荒僻无人处,私下相约当然不成,但青天白日里,当着家里人的面大大方方说几句话,是很寻常的事。

  李三郎站起来,又想看她,又不太敢。

  飞快的一眼觑过,十三的的姑娘家身量未大开,但也已初见窈窕,头梳双髻,脸颊圆润,脸上还透着些孩子气,可一双眸子却黑白分明,格外的清亮灵动。

  只一眼,李三郎发白的脸就窘得通红。

  苏熊嘿嘿笑着,瞧着还想说几句自觉有趣的难听话,被沉稳些的苏虎一把拉起,对苏昭昭闷声点头:“成。”

  临去前,又提醒似的看李三郎一眼:“我们就在前头等着。”

  这是警告李三郎,别以为孤男寡女,想趁着这空挡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苏熊嘲笑:“怕什么,他还未必能打得过疯丫头,真要动手动脚还不知道是……哎呦!”

  苏虎一巴掌把他的嘴欠拍了回去。

  虽然轻重不同,兄弟两个却都并不掩饰对李三郎的轻视。
  西威不同于旁的地方,这是边境,近有鬼面戎人凶狠残暴、动辄劫掠,外有敌国南越针锋相对、时有冲突。

  这里的年轻人之间比的刀枪骑射,拼的是血性勇武,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们是瞧不起的,更莫提李三郎又是这般的绵软孱弱。

  李三郎连连摇头,急的都结巴了:“是,我自…自然不会……”

  这人是一个遇强则弱的性子。

  苏昭昭的大脑给了她这样的判断。

  她的心里其实仍旧空荡荡的没底,但面上却一点没露,格外的冷静。

  等人走远,苏昭昭顺手从石桌下头掏出一块结结实实的正方青砖,早有准备的放到了石桌边缘。

  李三郎羞涩疑惑的目光里,苏昭昭一手握砖,一手作刀猛地挥下——

  “啪”的一声,青砖干脆利落的断成了两截!

  李三郎红起来的脸忽然一白!

  苏昭昭扬了下巴,开门见山:“我可不打算和你成亲。”

  李三郎的脸色又一变。

  不待他开口,苏昭昭又一句快过一句:“我知道,这门亲事由不得我作主,可我提早告诉你,咱们的亲事要是成了,你娘怎么欺负我,夜里关起门,我就全从你身上找回来!”

  “你也听着苏熊叫我疯丫头了是不是?”

  苏昭昭摆了摆掌:“别怪我没提早说,我疯起来,力大无比、六亲不认!”

  “不管是谁欺负我,反正我只找你一个,把你揍得鼻青脸肿,门都不敢出!”
  “你要是去找你娘告状,让她给你报仇也行。”
  “反正只要你还得回家,我也总能报回来。”
  “只要你不怕传了出去,叫大伙都知道李三郎是个被媳妇按着打的可怜虫。”

  李三郎的面色已经从震惊变成了惊惧。

  他当然怕!这个岁数的少年人,正是最要面子的时候,原本因为文弱叫人轻视,若再叫人知道他还会因为被媳妇打了,还为此找亲娘告状,只怕这辈子都不用出门了!

  他刚刚的心动丢到了九霄云外,看苏昭昭的眼神简直是看母老虎,连忙解释:“不是我非要娶你,这事我也由不得我作主!我的亲事我娘说了算!”

  苏昭昭眨眨眼睛:“你如果说服不了你娘,可以去找李老太太嘛,就说你娘要给你找一个好欺负的孤女当媳妇,你祖母会替你作主的。”

  李三郎只是摇头:“我娘知道了要生气的。”

  苏昭昭一歪头,露出天真的微笑:“那你就好好想想,是让你娘和你生一回气,还是叫我揍你一辈子。”

  李三郎叫这句话吓得一个激灵,再一抬头,苏昭昭早已撂下他,干脆利落的转身回去了。

  ———————————

  在李三郎看不见的背后,昂首阔步离开的苏昭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来,这门亲事八成是成不了吧?她咬着嘴唇暗暗思量。

  毕竟李家虐待儿媳是有传统的,李家老太太从前欺负李夫人,现在的李夫人又磋磨李家嫂子。

  但是只要老太太还在,李夫人就算能把儿媳妇折腾得病死,往上在婆婆跟前,也照样得低头。

  多年媳妇熬成婆,就是这样了。

  “一种不健康的嫉妒和代偿心理……”
  苏昭昭低低的念叨了一句,不过只说了一半,她就像是背书背了一半就想不起后面的学童,无声的张口又合上,露出了犹豫又迷茫的神情。

  不过这种情况,苏昭昭从小到大也早已习惯了。

  苏熊之所以叫她“疯丫头,”其实并不是因为吓唬李三郎时说的会发疯打人。

  而是苏昭昭自从懂事,就总是会毫无来由的说出类似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也不知道是谁教给她的,甚至许多时候,连她自个都说不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她顿了顿,就也干脆将这些抛到脑后,回到眼下,带了几分担忧的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这李三郎能不能靠得住。”

  “这小子胆子这么小,不会因为怕娘生气就真的不敢说了吧?”
  “可是除了这样,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在这时,苏昭昭耳边又听到了刚刚的少年声音,低低的,又带着点高高在上:【自然有。】

  苏昭昭瞪大眼睛,石头似的僵在原地。

  这一次,没有给苏昭昭安慰自己是听错的机会。

  她的汗毛炸起,尽管一点不想听见,可在这四下无人的荒地。

  那道懒懒的,似乎有些百无聊赖似的声音,仍是无比清晰的响在了她的脑子里——

  【你有这样的力气,杀了他,亲事自然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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