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他又凶又娇》作者:团子来袭

这是重伤显露出部分兽形了?
  
  那双耳朵只出现了一瞬就消失了。
  辞镜似乎发现了什么,侧头看过来,目光有点恶狠狠:“你看到了?”
  
  妖素来不会轻易展露看到自己原形的。怕被杀人灭口,梵音果断装傻,摆出一张人畜无害的懵逼脸:“什么?”
  
  辞镜狐疑看她一眼,很快又移开视线:“无事。”
  
  梵音偷偷的轻舒了一口气。
  不过那双耳朵……是狼,还是狐狸?或是猫?
  
  对于这只妖的本体,梵音心中好奇得跟只猫爪子在挠一样,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穿过结界时,面上一阵清凉,仿佛是穿过了一张水膜。
  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梵音眼前,湖中红莲接天,却不见半片荷叶,一眼望去仿佛是一片火海。
  
  临湖建了一座竹楼,那竹青色的楼阁,在一片令人窒息的红里,透着几分诡异。
  
  “轰——”
  
  紫色的电光撕裂的天穹,一声雷鸣震得整片天地都在颤抖。
  
  辞镜看了一眼天际,原本黑沉的眸色又慢慢变成流火一样的赤色,他阴郁开口:“这几日你就呆在竹楼中,踏出竹楼,死了休怪本座。”
  
  言罢咬破食指,指尖在梵音眉心一点,梵音眉心多了一点窄窄的暗红。
  
  梵音只觉得脑门一痛,她用手捧住脑门:“你对我做了什么?”
  
  “让你成为本座的人。”
  哈?
  这只妖在说什么胡话?
  
  梵音正傻愣着,却见辞镜已经踩着红莲一步步走远,他身上的红衣几乎是和这片红莲融在了一起,只余那一头飞扬的银发还有辨识度。
  
  星星点点的荧红色光点从红莲蕊中吐出,缓缓升至水面,让他的背影变得极其缥缈。
  
  这场景堪称美轮美奂,但梵音瞥了一眼丢在地上的失重符,脑子里想的却是他丫的那么沉,怎么没一头栽进水里?
  
  “本座若有什么闪失,你也活不了。”凉薄的嗓音在梵音识海响起。
  
  随即梵音感觉到自己神魂上被贴上两个烫金大字:辞镜。
  她瞬间瞪圆了眼,这是……
  
  “血契。”辞镜替她说完了后面的话。
  无怪她先前会觉得脑门疼,修仙者称前额为灵台,那是神魂修养之地。她魂魄上直接被人烙下两个烫金大字,怎么可能不疼。
  
  血契是最霸道也是最牢固的一种契约,结契之后,双方能在一定程度上心意互通,修为共享,甚至还能寿命共用。
  
  不过任何一方重伤或是将死,血契没能解开,另一方都会受到同等伤害。
  
  自己这菜鸡修为,上战场分分钟就能被碾死,寿命也不过百年,平时还会反蹭他修为。
  
  他跟自己结契?图什么?脑子坏了?
  
  这天上掉下的馅饼还是头一回砸梵音头上,因为太过震惊,她心中倒没有丝毫喜悦,只万分疑惑问他:“为什么跟我结契?”
  
  “本座欠你一条命,在你修为未至大乘前,本座护你性命无忧。”这道嗓音在梵音识海里响起后,辞镜的识海就封闭了。
  
  大乘,那不就是能飞升九天的修为了么?
  放眼凡间所有仙门,大乘能者都没几个。
  
  他说他欠自己一条命,梵音是半点印象没有,琢磨着他若是没有认错人的话,那只有可能是自己前世行了这个大善。
  
  梵音暗下决心,等她离开妖界,回到人界一定去好好祭拜下前世的自己。
  
  她感知了一下自己的神魂,发现自己通过那两个烫金大字跟对方的神魂有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辞镜?
  
  是他的名字么?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梵音蹙眉望向湖心,红莲接天,辞镜赤足站在湖中心的一朵盛开的莲花上,红莲妖冶,他双足白若冰雪。
  
  薄唇紧抿,嘴角血迹未干,那张倾世的妖冶容颜上,仿佛压制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没有起风,他那一头银发在空中轻轻浮荡,他摊开双手,整片莲湖的红莲花瓣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着,纷纷脱落升向高空,宛若一条花瓣绸带交织萦绕在辞镜周围,最终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莲花模样。
  
  莲瓣缓缓合拢,要将辞镜包裹住。充沛的灵力从那些红莲中溢出,饶是梵音这样筑基都没筑成的菜鸟,也能感觉到周围汹涌澎湃的灵气。
  
  这巨大的莲湖本身就是一处天然的疗伤圣地,湖外还设置了聚灵阵法,疗伤效果只会加倍。
  
  “轰——”
  
  惊雷再次炸响,紫色的闪电如蛛网一般布满了整片天空。
  
  梵音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样的天雷,简直是要把整片天地都给劈个粉碎。
  
  紫色的雷柱一次又一次落在莲湖上空,头顶那泛着红光的巨大结界却纹丝不动,反倒把雷柱分为无数小股,然后顺着结界的弧形将其卸出去。
  
  梵音站在地面望着,只觉得整个结界壁几乎都变成了淡紫色,结界外的雷云还有越聚越厚的意思。
  
  这是什么?天罚么?
  
  那只妖做了什么?要受这么重的天罚?
  
  听他先前那话里的意思,接下来的天雷很有可能会把莲湖都轰平,只有那座竹楼才是安全的。
  
  眼下的情形也由不得梵音不信,天上摧枯拉朽的雷鸣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梵音往莲湖那边看了一眼,见那些红莲花瓣交织形成的巨莲已经完全合拢成了一个花苞。
  
  那只妖应该是早就预料到这场天劫的的。
  
  她朝竹楼奔去。
  
  竹楼前下了禁制,梵音走近的时候,就感觉有层透明的结界把自己挡在了外边,随即眉心一热,辞镜留在她眉心的那滴血散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她按在结界壁上的手像是探入了一片水洼中,结界壁泛起了一层一层的波光,紧跟着整个人就被吸了进去。
  
  梵音这才发现竹楼里面别有洞天,入目是一座布置得颇为清雅的小院,院中种了一棵几人合抱不过来的扶桑树,这棵扶桑树跟结界外那棵扶桑树几乎是一模一样。
  
  树下站了一人,白衣胜雪,墨发如瀑,手上握着一卷有些陈旧的竹简,侧颜隽秀清雅。似知道有人进来,他嘴角挽起温和的笑意:“回来了?又去哪里野了?”
  
  认错人了?
  
  梵音一时间没敢吱声。
  
  那人抬起头来,梵音看见了一双似悲悯又似淡漠的眼,仿佛看尽了沧海桑田,眸中再也掀不起半点波澜:“怎弄得一身泥?快去洗干净。”
  这语气像是长辈对顽劣小孩说的话。
  
  他扶额,似有几分无奈:“再帮我把《大荒经》拿出来,那卷竹简已经快散了,得修葺一番。”
  
  说完这句,那隽秀清雅的白衣男子就化作青烟消散,只余一树扶桑花还在纷纷扬扬坠下。
  
  梵音这才意识到,这白衣男子只是一个幻象。
  
  她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么逼真的幻象,这得多强的法力才能做到?
  
  男子是那只妖的亲人么?他做出这个幻象留在这里,就为了每次归来能听男子说这番话?
  
  想起那只妖总是一张阴郁厌世的脸,梵音心中倒是有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院子许是有灵力维护的缘故,看不到一点尘埃,好似这里一直有人在此居住。
  但梵音四下看了看,一个活物都没找到。
  
  屋子有三间,两间配了寒玉当床,另一间格外宽敞的则是书房,书架上堆满了竹简和各类六界孤本。
  
  不过堆得乱糟糟的,梵音看了书架上风马牛不相及却堆放在一起的书卷,觉得应该是有人想整理这些书卷,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整理。
  
  竹楼外有禁制隔绝,梵音也不知外面那只妖怎么样了,但那一道道撕裂天幕的紫电和轰鸣的惊雷还是分外摄人。
  
  也不知这场雷劫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索性帮忙整理起这些书卷。
  
  不少竹简都陈旧破损了,搬运时得格外小心。
  
  这里没有日夜交替,梵音也不知自己忙活了多久,才整理出了一个书架的书。
  
  没有辟谷的她早饿得前胸贴后背,梵音靠着一排书架坐下,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颗灵韵果,就着衣服擦了擦,送到嘴边啃起来。
  
  灵韵果是出云山特产的仙果,鲜脆多汁,不仅能充饥,还能补充身体灵力,乃出云山弟子居家下山的必备水果。
  
  梵音负责照料仙草灵药,灵韵果自然也是她看管着的,她乾坤袋里放了不少灵韵果,全是平日里自己吃着玩的。
  她的乾坤袋是上品,有保鲜作用,仙果有灵气滋养,十天半个月也坏不了。
  
  吃着果子,梵音目光打量余下的那些书,在心里简单的给这些书分了个类,忽而,她目光一顿。
  
  书架下方那团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是什么?
  
  梵音把那张纸铺平了一看,倒是满眼惊艳。
  
  纸上画了一名紫衣华裳的女子,最先摄住梵音的倒不是她倾城的容颜,而是那通身的轻狂和冷傲,但女子眼角那颗黑色的泪痣又让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画中的她眼中含着笑意,仿佛正在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梵音觉得作这幅画的人绝了,简直是把人画活了过来。
  
  一时间,她对这画上的女子也有了几分好奇。
  
  画纸是羊皮制的,能被揉成这样,可见揉这画的人,恨极了画上的人。
  
  因为没有刻意去记时,梵音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少时日,她一直在整理这些藏书,累了就去隔壁房间的寒玉床上打坐休息。
  
  这地方的灵气极其浓郁,不潜心修行简直是暴殄天物。
  
  等到梵音把书房的藏书都整理完,竹楼外那不曾间断过的雷声还没停下来。
  
  梵音也不知自己这身体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有很努力的修炼,但就是一直无法筑基。没有筑基就做不到灵力外放。
  
  梵音倒也没继续死磕,转而学习符阵,符咒和阵法都可以借用外力。
  
  她在出云山的藏书阁里,就自学了许多低级符阵。如今这里有各类六界已经寻不到的孤本,梵音更是一门心思扑了上去。
  
  火行符、引爆符、引雷符……各类能用来防身的符咒,她都画了厚厚一挪收进自己的乾坤袋里。再遇到危险,她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梵音还在她小憩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块巨大的火行石,火行石上刻了古朴玄奥的符文,梵音对着古籍研究了许久,才认出那是刻的火灵纹,能聚集火灵,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梵音觉得曾经住在这竹楼里的人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这天她再次打坐时,竟然入定成功了!
  
  她以前没有入定过,但是这天一凝神,就感到周围的世界空旷了起来,只剩那些雾气一般弥漫在天地间的灵气,梵音就约莫知晓这是入定了。
  
  她感觉自己丹田处有了一个收纳灵气的小小气旋,就冲着那些灵气可劲儿的薅,原本浓雾一般的灵气,最后被她薅得稀薄无比。
  
  等梵音才从入定中醒来时,雷云已经散了,屋外风和日丽。
  
  有人抱臂倚在门边,红衣灼灼,一头银发在晨光里分外耀眼。
  
  辞镜蹙眉望着梵音,神色十分迷惑:“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梵音:“……”
  
  这丫的凭啥莫名其妙骂她!
  
  他一步步逼近,神情阴郁,好似谁欠了他千八百万两似的。
  
  最后在床前站定,慢慢俯下身来。
  
  梵音:?
  
  感觉他的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梵音本能的往后仰。
  
  她仰他再俯身,最后梵音直接被他撑开双臂锁在了他和床板之间。
  
  梵音:!!!
  
  他用那双流火般的眸子专注的凝视一个人的时候,好似一口幽深古井,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其中。
  对着这么一张倾倒众生的脸,梵音心脏很没骨气的咚咚狂跳了两下。
  
  辞镜伸出骨节修长的手,掐住了她带着点婴儿肥的双颊。
  梵音:?
  
  不是应该掐下巴吗?
  
  他身子再俯低了些,那形状极为好看的薄唇缓缓压了下来,可能是伤好了些,他唇色不再苍白,多了几分血色,的确有叫人一亲芳泽的冲动。
  唯一诡异的就是他神情实在是太过阴郁。
  
  在梵音擂鼓一般的心跳声里,他阴恻恻开口:“你把我整片莲湖的灵气都吸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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