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夫是太监》作者:三日成晶

第1章 选侍君
“御史次子,萧云庭觐见——”
河清殿偏殿内候着的世家公子们,听到内侍的声音,齐刷刷的将视线投在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身上。
正站在一处屏风前品读其上画作意境的男子,闻言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一张小白脸瞬息的功夫就又白了两分,堪与奔吊死鬼比肩。
很快有小内侍走到男子的跟前,恭敬的见礼之后,率先走在前头,给男子引路。
男子跟在内侍的身后,从偏殿的正门出去,再由正殿进入。
今天是女皇选侍君的大好日子,但是偏殿候着的世家公子之间,却弥漫着一股奔丧的气氛。
公子们个个丧眉搭眼儿,被叫到名字不像是去面圣,活像是被拉去砍头。
他们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似的,都穿的极其“披麻戴孝”,素简的不能再素简,还有人为了今天,生生熬了两宿没睡,将自己熬的活像是个痨病鬼,若不是殿前失仪也是死罪,个个都恨不能将自己打扮成个要饭的。
古云国历来嫡长为皇,无论男女,若是男子便一切如常,若是嫡长为女,登基后须得册立一位皇夫辅政,同女皇共掌大印,以免女皇在身怀六甲期间皇权动荡。
按理说,新皇登基此时正是后宫空虚,若是有幸选为侍君,博得女皇信任,一朝被封为皇夫,将来或许能手握半壁江山,与女皇共享皇权平起平坐,甚至能将血脉融入皇族,世代流传。
但这只是按理说,现在这种情况按理说不通——因为这位新上位女皇,是这古云国上下,人尽皆知的傀儡!
在傀儡的身后也只能是傀儡,若是一个倒霉被她看上,至此一生仰人鼻息,终生只能如同妇人一般,被拘禁在这四角高墙之内,永无出头之日。
傻子才想被看上!
若不是为了逃避侍君征选,已经有六七个“不慎坠马”,十余个“不慎断腿”,二十余人“突染急病”……实在没有名头可用,也实在是家中没有能顶替的庶子,否则谁会咬牙来这与鬼门关无异的征选——
而此刻,不同于偏殿里还在唉声叹气的诸位,被侍者引着进了河清正殿的尚书之子,正硬着头皮跪在殿上。
然而他跪地足有一盏茶了,上位坐的女皇,却始终没有表示,连头都没让他抬,只将他干晾着。
这感受简直如同一柄利刃,选在头顶荡来荡去,举着利刃的人还在打哈欠,你不知道它到底落下不落下,到底什么时候会落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云庭脸色白的逐渐泛青……
而今日的正主儿,还端端正正的坐在上位,目不斜……不,目一直在斜,就没正过的女皇,保持着这种姿势,已经有两盏茶了。
女皇此刻不似个傀儡,简直像一个木偶。
清河殿中,落针可闻,只有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伴着清风钻入耳畔。
垂首站在女皇旁边的内侍,已经出声提醒过两次,见女皇仍无反应,只好再次低声开口:“陛下,御……”
不过他才开口,就被女皇抬手截断,殿内重归一片寂静。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十九生怕惊动了那人,简直想将身后的小太监的嘴给缝上。
她视线一直落在屏风之后,确切的说是落在屏风之后的一人身上。
那人头戴黑纱帽,两侧红缨缀贴着棱角锋利的下巴落在宝蓝色的长袍上,随着动作荡来荡去,提笔的手指,并不漂亮,甚至每根手指都带着不自然的弯曲。
但十九恨不能化身为那被他捻动的纸张,又恨不能化身为他轻靠的桌案,更想化为贴着他侧脸红缨缀……哪有心思看殿中跪着人是圆是扁,长得又是几个鼻子几个眼?
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屏风后的人身上,哪怕他微微蹙一下眉,十九都觉得心头肉被揪了起来。
但她却根本不敢明目张胆的看人,只能正襟危坐,对着前方,然后将眼睛斜的酸疼。
能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实在太难了,早知道进了宫之后和他接触还要这么费劲儿,当初她才不当什么狗屁女皇,直接去他府上参与选妻了。
十九当初听闻他要选妻的消息,还为此特意去窑子里找了曾经宫里出来的一个宫女,学了小曲儿和哄他这样人开心的招数……只不过后来选妻不了了之,让十九好生遗憾了一番。
现在想想,选妻不成,当初直接做宫女也好,好歹宫女和太监差事交集诸多,住得也更近些。
近水楼台先得月,听闻他每晚身侧必须有人同寝,虽说是不能露脸必须用被子蒙着,但自己三五不时的爬个床,说不定一来二去就好上了,何至于像现在这么艰难!
地上的人已经跪的膝盖都木了,旁边的内侍想张口又不敢,憋得脸色发红。
十九的视线一直黏在屏风里头人的身上,直到他终于从纸张上的内容收回了思绪,察觉到殿中许久没有声音,突然抬头看过来,十九猝不及防和他看了个对眼。
那双狭长锐利的眼,向来能够明辨人心看透局势,不需用上多久,就能轻而易举割破她伪装,窥视到她内心的真正的想法。
十九不敢跟他对视,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只是斜眼看人,把眼珠转回来就行,而是直接骤然转头。
“喀吧——”一声。
十九险些把自己的脖子拧断。
这还不算,十九“啊——”了一声,却喊的不是脖子。
凤冕两侧坠着的摇花,在她这种剧烈的动作之下,一只摇在了她后脖子,一只整个摇到她的脸上……
那摇花做工十分精致,黄金雕刻而成花瓣,纤薄如纸栩栩如生,因此也锋利的很。
十九只觉脸上一阵刺痛,但她喊了一声之后就不敢再出来,余光中看到那人起身从屏风转出来,直直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十九到呼吸微窒,只见那人胸前一对振翅欲飞的仙鹤,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下巴处突然一凉,十九整个人哆嗦了一下,随着那人并不重的力道转过了头,却根本不敢抬眼去看。
胸腔中如有一锅烧沸的油,冰凉的手指落在脸上,如同在翻滚的油锅中泼入冷水,“次啦——”一声,油花四溅,将十九的五脏六腑烫出一个一个的窟窿,一呼一吸间四面漏风。
离的太近了,这是除了登基大典那日,他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刻。
那人捏着她的下巴看了一会儿,吩咐旁边的内侍去太医院拿一种什么膏药?
十九只听了个大概,她现在耳边嗡鸣,脑子根本无法用来反应她接收到的信息,所有感官全都集中在身边的人的身上,他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
那人一直捏着她的下巴在看她脸,甚至还伸手为她整理了凤冕上的摇花。
十九的胆子逐渐大了一些,呼吸放得极轻极轻,视线从身边人胸前的仙鹤,慢慢上移,直直落在他近在咫尺的手上,又滑到他的下巴,最后停在那张削薄的唇上。
少女怀春,总是含蓄而羞涩的。
但是十九并没有这种情绪,她并不羞涩,更不想含蓄,她从思慕面前的这个人开始,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同他极尽亲密之事。
但她不敢。
她顶着堂堂女皇的名号,却连堂堂正正的看一眼自己思慕的人都不敢,她是天下皆知的傀儡。
而面前的这个人,正是操纵操纵她个傀儡的人,被世人诨称为阎王的,大太监阎温。
她的一切都是阎温给的,这人将她从行宫最底层的淤泥潭里捞出来,让她这皇帝老子根本不承认的奴隶之女,坐上这天下大位。
可十九并不感激他,因为女皇名号锦衣玉食,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之所以会躲着所有去找她的人,唯独出现在阎温的面前——只因为她对他有所企图。
十九记得那个晚上,行宫的一处阴暗角落里,树影被风摇摆的如同恶鬼狂舞,她假作逃跑失败被抓回,跪在阎温的脚边,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却并不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只因为她能这么近距离的听见他同自己说话。
那晚阎温说了什么,都承诺了什么,十九一句都没有记住。
十九当时只问了一句,若是她做了女皇,是不是天下想要谁谁就是她的?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但是从她答应做阎温的傀儡,直至她登基成为女皇,这一路上,十九亲眼看着他尸山为盾白骨垒路,一步步将她推上大位,也彻底怕了这个真阎王。
阎温根本不是她一个傀儡,随随便便的张口就能要的人。
十九毫不怀疑,若是她提出那种要求,面前的这个人能将她拉上至高之位,也能眨眼将她亲手推入深渊。
十九只能收敛自己的妄想,乖乖的做一个傀儡,这样才能三五不时的见一见他,甚至像如今这样,和他如此贴近。
只不过十九并不满足于现状,宫变之后,她本来可以凭借自己的特殊能力躲藏得很好。
等到皇权旁落,届时天高海阔,十九生如杂草,没有她不能扎根的地方。
她亲手斩断自己的翅膀,心甘情愿的作为阎温的傀儡,做了天下最大的靶子,她想要的东西就算不能抓在手里,总要碰一碰才能甘心。
“陛下在看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十九的思绪瞬间被拉回。
她慌忙将视线从面前人的唇上移开,胡乱的落在大殿上正跪着的人身上。
“看他。”十九伸手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人。
身边的人从内侍的手中接过膏药,用手指蘸了一些,轻轻涂在十九脸上被摇花撞开的小口子上。
“陛下似乎看他许久了,可是觉得不错?”
比药膏还要冰凉的手指,在脸上游走。
十九动了动唇,宽大的凤袍中紧紧搅着手指,半晌没有回答。
阎温涂完了药膏,递还给小太监,伸手整理了一下缨缀,再出声,语气比刚才更沉了一些。
耐着性子又问道:“陛下今日可有心仪之人?”
凤袍里面,十九的指甲刮破了自己的手心,心中声嘶力竭在喊——我心仪的是你!
她咬了咬发颤的嘴唇,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转头直视上阎温的眼睛。
高声说道:“朕心仪的……”
十九对上阎温似乎无时不刻不带着冰霜的双眼,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慢慢将手朝殿中跪着的人一指,“就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啦!欢迎跳进来!作者拿着铁锹站在坑底说道。
___
接档文
《渣了病娇男主后我哭了》
穿成狗血言情小说里,那个因为和男主青梅竹马,最终因为给男主挡刀子凄惨死去的炮灰女配。
安笙只想笑着活下去。
幸好彼时男主还是一个中二病青年,安笙干脆决定将两人的关系扼杀在萌芽!
将这孽缘早早砍断!
安笙:咱们分手吧。
费轩:为什么?!
费轩:你是不是看上我哥哥我叔叔我爸爸我的助理司机保安以及隔壁那条狗了?!!你说啊!!!
#等我把他们都杀了,你就会爱我了对不对?#
小剧场·后来
安笙:分手吧。
费轩:好的,你等等,(从兜里掏出刀
安笙:你干什么!
费轩/狞笑:你不爱我,我先杀了你,再自杀,这是我唯一能和你在一起的方法!
安笙/假笑:我跟你闹着玩呢,我爱死你了,么么哒。
#孽缘不是你想断,想断就能断#

类似文章

发表评论

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