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种夫君》作者:杏遥未晚

☆、无忆

  林宴锦被萧乐突然的一句话给打断,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了。”
  
  萧乐明显的觉得林宴锦定然是误会了什么,但她也懒得去解释,只左右看了看道:“从前你呆在这屋子里都在做些什么?”她有心要将话题给转开,林宴锦也并非看不出来,但一笑之下林宴锦也没有要揭穿她的意思,只道:“平日不过是看书种花而已。”
  
  “别的呢?”萧乐对两者皆没兴趣,若是让她就这两个话题同林宴锦聊上半天,绝对是不可能的。
  
  林宴锦不知道萧乐的心思,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不大记得了。”
  
  萧乐无言看了林宴锦一会儿,正想找个办法打发时间,却听屋外传来了丫鬟夏盈的声音:“容公子,姑爷他如今还在休息……”
  
  夏盈的话还未说完,容絮的声音便横插了进来道:“我知道,你先离开吧。”
  
  接着夏盈似乎还要说什么,支吾了好一会儿却也没说出来,而容絮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不远之处。
  
  萧乐无奈的扶了额,她虽是想到了容絮今日一定会来找林宴锦,却没有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对丫鬟下人做好交待。然而虽是这般想着,萧乐仍是站起了身来在房门处站定,头也不回的对林宴锦道:“你去床上躺好。”
  
  “嗯?”乍然听萧乐说出这话,林宴锦不大明白的顿住了身形。
  
  萧乐回头看他一眼,重复道:“你去床上躺好。”
  
  林宴锦全然不知萧乐为何会这样说,但既然是萧乐说的话,他便照做了。很快回到床上躺好,林宴锦轻声问道:“这样?”他一头长发才刚梳好,如今又尽数落回了枕上,如云如瀑,衬得他双眸熠熠。萧乐失神刹那,接着又道:“盖好被褥,别出声。”
  
  林宴锦乖乖照做,将整个身子藏进了被褥里面。
  
  而也在林宴锦做完这些动作之后,敲门的声音终于传到了萧乐的耳中,接着便听见门外容絮道:“林公子,我知晓你已经醒来了,便不用再躲藏了。”他一句话说得极为轻蔑,好似昨日被说得一无是处的人是林宴锦一般。看来经过一夜的休息,容絮已经完全找回了自信,所以才再一次来找林宴锦,想要扳回一局。
  
  萧乐轻轻吐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将自己盖在被褥下面的林宴锦,终是开了房间的门。
  
  门外,容絮面色微沉,挑了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乐道:“林宴锦可在?”
  
  容絮分明早已知晓这里是林宴锦的住处,也知道林宴锦除了这处哪里也不会去,却故意这样问了一句,显然是想看萧乐否认的样子,然后他再出言揭穿。然而萧乐的反应与他想象中不同,微微颔首之后,萧乐道:“宴锦他在房中,不过他昨日染了风寒,如今还在睡着。”她说这话的时候双目直直看着容絮,言下之意便是林宴锦无法同容絮说话,希望容絮离开。然而容絮虽是听懂了这句话,却并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他径自走入了屋内,环顾了一周才缓缓将视线落到床上,看着那被褥中鼓起来的一处低笑道:“这风寒染得倒是十分凑巧。”
  
  萧乐语调平平的回了一句:“大夫说他需要休息。”
  
  “嗯。”听了萧乐这话,容絮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踱步到了床前,唇角一勾道:“我幼时学过医术,虽不能说造诣多高,但普通的病症还是难不下我的,不如让我替他看看脉如何?”
  
  萧乐自是不会答应,但容絮压根就没有要等萧乐答应的意思,这话一说完便扬手扯开了床上的被褥,而床上的林宴锦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萧乐和容絮,双目之中俱是茫然。
  
  见了林宴锦的神情,容絮双眉紧紧蹙在了一起,对着他探出手道:“林公子,听说你病了。”
  
  林宴锦似是不明白容絮为什么朝他伸过手来,所以半晌也没有反应,只是慢吞吞的撑了身子坐起来,看了一眼一旁的萧乐才道:“我没生病。”
  
  容絮闻言冷冷哼了一声,亦是转过去看了萧乐一眼,接着又朝林宴锦道:“但萧乐说你病了。”他说完这句又补充道:“那你为何躺在床上?”他面上带了戏谑的笑,应是看萧乐的谎言不戳自破显得有些得意。
  
  萧乐不言不语,知道自己此刻再如何说也是枉然,便等着看林宴锦如何开口。而林宴锦抚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喃喃道:“我为什么要躺在床上……我也忘了。”他说完这句,很快又确定的摇了摇头,对容絮道:“我忘了。”
  
  容絮沉声反问:“你忘了?”
  
  林宴锦给了个肯定的答复,接着又继续问道:“你是谁?”
  
  “……”容絮沉默了一会儿,待想明白了林宴锦这句话的含义之后才又对萧乐转过了脸去,一字一顿的道:“昨日辱我,今日又不敢见我,还说出这般的谎言来,你们萧家当真是可笑。”
  
  昨日被林宴锦刺激了许久都忍着没有爆发的容絮,终于在听见林宴锦这句“你是谁”之后爆发了,他冷着脸看了萧乐半晌,接着又回头对林宴锦道:“我是谁,我是容家容絮!”
  
  容絮的声音不大,却听得萧乐心中一震,经过了昨日的那些意外,她虽是已经在心中放弃了与容家的合作,但却也不敢得罪容絮。只因容絮代表的是整个容家,而容家所代表的事实上是整个京城商海的半边天下。若是得罪了容絮,接下来萧家便几乎是寸步难行了。
  
  想到此节,萧乐上前拦在了林宴锦的面前,垂眸道:“容公子,宴锦他并非有意。”她顿了话头,见容絮并没有急着打断她的话,也知道容絮是打算听她要作如何解释,便沉了沉心思打算将实情告诉容絮,谁知她话还未出口,身后的林宴锦便喃喃说了一句:“容家容絮……容小如?”
  
  林宴锦这句话刚一说出,萧乐面前的容絮便骤然变了脸色,悲愁茫然等色皆自脸上一闪而过,他僵立了好一会儿才放轻了声音朝林宴锦问道:“这个名字你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
  
  这时林宴锦已经起身下了床,转而站到了萧乐的面前,将她好好地挡在了身后,他思索了片刻道:“我忘了。”
  
  容絮眼神之间骤然多出几分寒意:“忘了便将它想起来。”
  
  林宴锦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
  
  容絮自是不肯轻易罢休,他上前两步揪住了林宴锦的衣襟,正欲开口,却像是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一般,眯着眼咬牙道:“你姓林,你可认识林宪昌?”
  
  林宴锦认真盯着容絮看了一会儿,摇头道:“我忘了。”
  
  容絮揪着林宴锦衣襟的手分明抖了抖,萧乐看得心中一凉,知道容絮定然是对林宴锦有了极深的成见,连忙上前想要让容絮放手,容絮却是冷哼一声将萧乐给推了开。萧乐被推开,直直的便朝身后的墙柱上撞去,林宴锦见状一把将面前的容絮推开,拉住了身子不稳眼看便要撞到身后墙壁的萧乐。
  
  萧乐本以为自己定然会一头撞到那墙柱之上,接着便是头破血流,谁知下一刻她便被人给拉了回去,接着撞入了一个怀抱当中,她只觉得这怀抱虽不算宽厚,却带了一股说不出的暖意,而这般抱住她,避免她撞上身后墙柱的人正是林宴锦。
  
  “你为何对阿乐动手?”林宴锦抱着萧乐,对容絮皱眉道。
  
  容絮亦是没有想到会如此,只是他虽非有心却也不愿承认,便低低地哼了一声道:“我容絮要做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接着他又是一步上前,寒着一张脸逼问道:“告诉我,先前那名字你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
  
  容絮的话让林宴锦一怔:“什么名字?”
  
  容絮只觉自己被林宴锦给耍得团团转,心中火气更大:“就是你先前说的那个名字!”
  
  “我先前说了什么?”林宴锦不解的看着面前火气冲天的容絮,顿了顿又问出了一个更叫容絮险些喷出火来的问题:“你又是谁?我从前怎么从未见过你?”
  
  萧乐闷在林宴锦的怀里,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看起来林宴锦已经彻底的将容絮给得罪了,若是她再不站出来说句话,估计容絮今后都听不得萧家两个字了。
  
  推开了抱着自己的林宴锦,萧乐对着面色难看至极的容絮说了林宴锦这般与他说话的原因,好在容絮虽然怒急,却并没有立刻出言打断萧乐的话,一直到听萧乐解释完之后他才冷笑了几声,扬声道:“头脑受了刺激,每天换一种性子?先前那些谎话还不够,现在还要继续编下去?萧乐,你还可以编得更离谱一些,我倒想知道每天一种性子究竟是什么样子!”
  
  萧乐本以为容絮是相信了自己的话,谁知她说了这么多,却只换得了容絮这样的反应,她无奈之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与容絮解释了,最后她干脆道:“容公子若是不信,明日再来看看便知。”
  
  容絮当即点头道:“很好。”他将两手背在身后,重重的哼了一声,又似气不过一般又瞪了林宴锦一眼,而林宴锦突然被瞪,一时有些疑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瞪我?”
  
  “……”
  
  ——很明显林宴锦是个从来没有进入过状况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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