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楚腰》作者:白鹿谓霜

文案

陆则矜傲清贵,芝兰玉树,是全京城所有高门视作贵婿,却又都铩羽而归的存在。

父亲是手握重兵的卫国公,母亲是先帝唯一的嫡公主,舅舅是当今圣上,尚在襁褓中,便被立为世子。

这样的陆则,世间任何人或物,于他而言,都是唾手可得,但却可有可无的。

直到国公府住进了一位身份低微、前来投亲的表小姐,青衫白裙,云鬓楚腰,恭恭敬敬唤他一声,二表哥。

从那日起,外人眼里矜傲清贵的世子爷,夜夜梦里都是她的模样。乌黑的发,唇上的那一抹红,缩在他怀中的娇怯,犹如真的发生过一样。

只是,表妹是来嫁人的,嫁的却不是陆则,是他的庶兄。

自此,陆则平生第一次尝到了“求而不得”的滋味。

求而不得,那便抢吧……

【女主篇】

阿芙未敢肖想过自己那位仙人般的二表哥,但二表哥避之不及的模样,还是令阿芙心生委屈。

她一直以为,陆则厌恶她。

直到成亲后,她打开陆则珍藏的一个匣子,她随手送出去的花灯、闺房莫名不见的梳篦,未用尽的唇脂,尽数珍藏于其中。

阿芙才猛地明悟。

从她踏进卫国公府的那一日起,便踏入了陆则精心编造的金屋。

【1】男主不渣,他可痴情了!他作是有原因滴!
【2】男主先动心而不自知,女主后动心。
【3】身世显赫世子爷X寄人篱下表小姐。
【4】有兄弟为爱翻脸(假)等狗血剧情,不喜勿入。
(排雷:强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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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运河之上,水缓船急 。正是日暮西斜,橙红的日光晕在江面上,水波金光粼粼,犹如洒了金粉一般。
  
  江晚芙靠在躺椅上,手里翻着一本《食珍录》,明黄的日光照在她的面上,连丁点细小的绒毛,都纤毫毕现。
  
  听着耳边潺潺水声,江晚芙翻过几页书,便听得舱房外传来敲门的声响。
  
  “进来。”江晚芙坐起来,搁下《食珍录》,将搭在胸前的柔顺长发,撩至背后,才抬脸看向来人。
  
  是惠娘,她屋里的管事娘子。
  
  江晚芙此番前去的目的地,是位于京师的卫国公府。
  
  说起卫国公府,那是大梁鼎鼎有名的高门,称一句满门显贵,丝毫不为过。卫国公府先祖曾是大梁开国四大功臣之首,立下汗马功劳,而后一直显耀至今。
  
  江家虽也是官宦人家,但江晚芙的父亲,只是苏州府区区一个通判,正六品的官,在地方倒算得上个人物,可同卫国公府,却是不能相提并论。
  
  江晚芙之所以要去卫国公府,是因长辈定下的一门亲事。
  
  她的母亲年幼时,失恃失怙,承蒙老卫国公夫人是个心善的,惦记着那点稀薄亲缘,将人接回府里,养到及笄年纪,又为她备了嫁妆,让她顺顺利利出嫁。后来不知长辈之间是如何说项的,竟给两家小辈定下一门亲事。
  
  同江晚芙定下婚约的对象,正是如今卫国公的庶长子。
  
  卫国公府的大郎君,陆致。
  
  这门亲事,是实打实的高攀。
  
  江晚芙自然也知道齐大非偶的道理,尤其是,国公府多年不提这“婚约”,态度已然很明显了。
  
  可是母亲生了弟弟后,缠绵病榻,数年便去世,父亲很快另娶,继母是个口甜心苦的,前几年尚能装装样子,摆出一副慈母模样,自从生下一对龙凤胎后,江晚芙同弟弟的日子,便不那么好过了。幸好有祖母照拂着,直到两年前,祖母病逝,姐弟俩失了依靠。
  
  这桩亲事,才又不得不提了起来。
  
  那时祖母重病,亲自写信给老卫国公夫人,不知二人在信中如何说的,总之这起一看就是高攀的婚约,竟又被重新提起。
  
  后来祖母去世,卫国公府派了管事来,送了葬仪后,又带了老卫国公夫人的话,说怜惜她一个小娘子在家里可怜,想接去京师住一阵子,又说知道她刚失了亲人,便过两年再来接。
  
  两年时间倏地就过去了,卫国公府果然信守承诺,派人来接江晚芙。
  
  江晚芙将自己最器重的管事和嬷嬷尽数留给阿弟,便踏上了北上的路。
  
  .
  
  惠娘进门后,没急着开口,先是抬眼看了一眼坐起来的江晚芙。
  
  见她穿一身淡青霜白的襦裙,腰间一根青色束带,虽素雅,却将秀雅的脖颈、青枝般的肩颈、盈盈一握的细腰,衬得一览无遗。这个年纪的小娘子,便是穿一身粗布麻衣,都显得娇俏可人的,更何况自家小娘子生得这般貌美。
  
  江晚芙摆弄好头发,才抬眼,眸子清凌水润,“事情办好了?”
  
  惠娘上前压低声音回话,道,“娘子放心。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江晚芙微微松了口气,点头道,“好,让陈管事拟一份供词,让她屋里那两个丫鬟按了手印。”
  
  江晚芙出门之前,继母特意将她唤去,嘴里满口关切,道,国公府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恐她失了规矩,让江家蒙羞。话里话外,不过一个意思,嘲弄江晚芙不要做梦,万一婚事不成,反而把国公府给得罪了,那遭殃的可是全家人。
  
  然后,便打着母亲疼惜女儿的名义,塞了个曾嬷嬷过来。面上是嬷嬷,实际上就是她的耳目。
  
  碍着长辈所赐,江晚芙一路上对这曾嬷嬷十分容忍,私底下却是早就做好了动手的打算,纵着这贼婆子偷了她的财物首饰,然后派惠娘的男人陈管事,带着人抓了个现形。
  
  只是,光是供词,只怕还不够。
  
  江晚芙微微垂眸,揉了揉眉心,吩咐惠娘出去做事,自己独坐在船舱之中,望着窗外发怔。
  
  很快到了傍晚,因在船上,也没什么可打发时间的,吃过晚膳,便早早歇下了。
  
  十字海棠纹的窗户半开着,江上微风拂进来,驱散了夏末的炎热。半睡半醒之中,江晚芙仿佛做了个梦。
  
  她很快便惊醒了,拥着被坐起来,后背汗涔涔、湿漉漉的,里衣都湿透了,江风一吹,更冷了几分,雪白的脸更添几分苍白。
  
  守夜的惠娘听见动静,忙端了烛台进来,捧起烛台一照,便看见自家娘子坐在榻上,抱着膝盖,拥着被褥,小脸惨白,眼尾还留有一丝泪痕。当即小跑上前,将烛台放在一边,抱住江晚芙,搂在怀中,边轻拍她的背,边怜惜道,“娘子可是魇着了?”
  
  江晚芙记不清做了什么梦,只记得自己似乎很难过,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她放松身子,靠在惠娘怀中,冷透了的身子,才渐渐回暖了。
  
  惠娘去端了炉子上温着的茶壶,给江晚芙倒了杯茶,看着她喝下后,才柔声问,“娘子梦见什么了?”
  
  江晚芙记不起了,想了想,道,“大约是梦见母亲了。”
  
  母亲走得太早,但江晚芙还记得母亲的容貌,母亲很温柔,爱笑,尤其喜欢莳花弄草,是个极有情趣的人。她小时候养在母亲院里时,母亲总是亲自为她梳头。
  
  惠娘闻言,拍着江晚芙的手轻轻一顿,接着轻轻拍她,低声道,“定是夫人晓得娘子要去国公府,不放心,特意来瞧瞧您。娘子莫怕,惠娘陪着您,好不好?”
  
  江晚芙将脸埋在惠娘胸口,点点头,低低应了声。
  
  船舱摇晃着,窗外是潺潺的水声,惠娘拉过褥子,裹在自家主子身上,轻轻哼起了苏州的小曲儿,哄着江晚芙。
  
  她的声音并不柔和婉转,反倒有几分粗哑,唱不出苏州小曲儿的情意绵绵,但江晚芙从小听到大,只觉得十分安心,缓缓便那么睡了过去。
  
  见她睡着,惠娘才停下声音,低眉垂眼看着怀里的江晚芙,小娘子生得好,天生一张笑面,这样安安静静睡着的时候,唇角也是轻轻翘着的,十分讨喜。
  
  惠娘看着看着,心里禁不住生出一丝怜惜。
  
  纵使平日装得再稳重,再像个大人,也还是个孩子呢,十五六的年纪,放在别的府里,哪一个不是还承欢膝下。
  
  想起出门前,替她们送行的,只有小郎君,惠娘心里便难过起来。
  
  也不知老爷是被什么猪油蒙了心,这样好的一双儿女,真就丢在那后院,不理不睬。
  
  迁怒至此,就不怕亡人心寒吗?
  
  惠娘默默叹了口气,将睡着了的小娘子放回了榻上,又严严实实盖了被褥,才端起烛台,悄无声息出去了。
  
  船行了这么久,明日终于要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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