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奴的山间生活》作者:绿豆红汤

文案

秋菊十岁的时候进了宁安侯府,为老侯夫人熬药三年后,被转送给嫡次子熬药,在十七岁那年侯府被抄家,除了逃掉的世子其他人都被流放,丫鬟小厮都被发卖,秋菊因为连续七年都跟药罐打交道,临时安了个侍妾的身份跟着流放,路上照顾病秧子嫡次子
路上嫡次子病逝,秋菊这个唯一的丫鬟成了所有人的奴婢,还要遭受侯夫人丧子之痛的怒火
…………
在一个大雾弥漫的上午,路上出现了截道的人,秋菊明白,这是她唯一可以脱身的机会,但一人逃亡也是在赌命。
逃往深山……
听见狼嚎又躲躲藏藏的往回走,回到事发地,除了被野兽啃噬的尸体,一个活人都没有
秋菊哆哆嗦嗦的捡起散落的包裹,抱起她熬药的罐子精神恍惚的跑了。
好不容易找到人烟,却因为畏头畏脑、说话结巴、精神异常而被带到里正那里,没有路引,说不出来处,不知归处,被锁柴房天明送官,秋菊连夜逃走,在外奔走半个月,为了在没有户籍没有路引的情况下生活,代替一农女嫁入深山,成为一个猎户的妻子,余生与糙汉子为伴,深居山林

PS:简简单单的深山生活,不会暴富,不会出现豪门,不会涉及血海深仇

评查看

正文

大雾弥漫,看得见的范围只有双臂展开这么一块儿,但凡有别的逃生路,秋菊都不会赌命般的往山林里面跑。

  露水打湿了落叶、藤蔓,秋菊脚上被磨平鞋底的绣花鞋也早就被浸湿了,踩在湿漉漉的藤蔓上直打滑 ,一阵风吹过,被雾气打湿的头发都呼在脸上。

  用拽着藤蔓的手去理头发,一个磕绊,整个人直挺挺的摔了下去,躺着地上好一会儿,她才坐起来,抹两把眼泪,咬牙切齿的把凌乱的头发狠狠的扯两把,撕个布条把头发扎紧,光着脚把滑掉的两只鞋找到穿好,又扯两根软藤蔓绕过鞋底缠几圈绑在脚踝上。

  转而专寻有落叶的地方下脚继续往里走,层层叠叠的落叶把坑坑洼洼的山路铺盖的平平坦坦,每一脚下去接收的力度都不一样,这样走了半个时辰,秋菊就累的只喘气,只得靠着树歇一会儿。

  这个时候只听得到山林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听不到外面打杀声或是其他声音,秋菊犹豫,不知道该往回走还是往里走,往里走怕遇到野兽,往回走怕遇到追兵或者其他像她一样往山林逃命的人。

  为了往后不再为奴为婢,生死皆由他人一句话,她还是决定再往里走一点,习惯了落叶覆盖的坑洼地,她拄着根树枝,不再低头瞅路,而是四处张望着周围的环境,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山林里走。

  雾越来越大了,如果秋菊往后回头,就会发现,她每往前走一步,被她折断树枝做记号用的树就埋进雾里,一点都看不见。

  除了她自己喘气的声音,她模糊的听到有东西拖拉的声音,这时秋菊驻足往回看,猛然发现已经找不到走过的路,摔打的声音更清楚了,伴随着还有狼嚎,它吓的冷汗直冒,心扑通扑通的乱跳,提着一股气转过身赶紧往回跑,跑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大脑一片空白,腿还惯性的在走。

  发觉听不到狼嚎了腿一软整个人跪坐在地上,用手去擦汗才发现手里还拿根树棍,树皮都黏在了手上 ,可见紧张的时候手捏多紧。

  歇过气儿了,秋菊再也不敢往里走了,大雾弥漫的山林也找不到被折断树枝的树,来时走过的路走偏了,她只能凭着感觉往回走,只希望不要碰到人和野兽。

  就这样,她拄这树棍跌跌撞撞的走在山林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的雾越来越薄,秋菊就知道终于要走出山林了,打起精神听有没有人的声音,一路畏头畏脑的终于看到了官路,由于走偏了,并没有看到厮杀过后的场面。

  太阳出来了,雾散了,但深秋的太阳温暖不了在山林里蹿了一上午的秋菊,她从头到脚都没有干爽的地方,都被雾气弄的湿漉漉的,一股股山风吹来,整个人只打哆嗦。

  秋菊浑身上下除了穿着的衣服,只有一根从山林里带出来的树棍,流放途中,这段路已经三四天没见过人烟了,为了不被冻死饿死,她只能往劫道厮杀的地方去。

  ……

  还没走到地方去,就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她捂着鼻子继续走,本以为最让人害怕的是冰冷的尸体,可入眼的是被啃的七零八落的残肢,如果不是有零碎的布料裹着,完全不知道生前是男是女。

  秋菊整个人都受不了,趴在地上一直吐,可从昨晚吃过饭后再没进过食,吐的只有酸水,脚像是钉在地上了,一步都迈不了,呼进去的空气都带有血腥味儿,像是在喝血一样。

  良久,秋菊终于站起来了,她向她往山林里逃的地方走去,她的药罐在她跑的时候被她扔在了那里,找到药罐后,她向拉行李的板车走去,这辆板车之前是拉她病秧子主子的,二公子死了大家的行李就放上面了,值钱的东西肯定都被带走了,她只想找到保暖的东西,最后找到两床干净的被子和两身脏衣服。

  秋菊用包袱皮把被子和衣服裹在一起绑在背上,不敢再回头看,抱着药罐僵着腿跑了。

  ……

  怕遇到逃跑的官兵,秋菊只能往前走,身上没有粮食,她只能猛赶路,一直到太阳快落山,她才走出山道,道路两边总算没山没树了。

  这时秋菊才能坐下来歇一会,把背上背的东西都卸下来,她趁着露水还没下来赶紧去路两边薅了几捆枯草,既为烧也为铺。

  运气还不错,树叶都枯黄了,路边枯草丛里还有野菜在生长,她用木棍挖了整整一满罐的野菜,泛黄的叶子也舍不得扔。

  在被押解的路上,那些官兵都是在沟沟坎坎里取的水,秋菊抱着药罐走了近两里地才找到一个水洼,水洼不大但挺深,周围还有动物的脚印,她抓紧时间把野菜和药罐洗干净,舀了半罐水把野菜捏紧实都塞进药罐里。

  回到放包袱的地方天都快黑了,秋菊赶紧挖了半臂深的坑,把药罐架上边,用打火石把枯草点着烧火,多亏了要为公子熬药身上才有打火石,一路走来,野地里挖坑烧火已经练的非常熟练,枯草烧了一半药罐里的水终于烧开了,用药勺把野菜抖开,水一烫,一满罐野菜菜缩了一半。

  她就着罐子吃着烫烫的野菜菜,空荡荡的胃终于舒服多了,没有饥饿感了秋菊就停止进食,把盖子盖好以防落灰。

  她找个背风的地方把剩下的枯草铺在地上,被子叠好铺在枯草上,把被雾气打湿沾了灰又被风吹干的外衣脱了抖了抖,塞在脚头的被子里。

  她整个人也塞进被子里,用捡的脏衣服在小腿、腰的地方各绑一道,绑在被子外面,以防夜里睡着了把被子滚散了,剩下的衣服和包袱皮搭在被子外面,以防夜里露水把被子打湿了,都整理好了,秋菊把头钻进被子里,白天上山下山赶路再加上受惊,它压根没想过夜里安全问题,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

  早上天刚刚亮,秋菊就醒了,果不其然,搭在被子上的衣服和包袱皮都沾满了露水,放在脚头被子里的外衣还是干爽的,钻出被窝穿好衣服,把已沾露水的衣服还是搭在被子上,现在早上只要不出太阳就一直有雾,只是出了山林,雾薄些散的也快些。

  昨晚没吃完的野菜,泡在汤里叶片都泡烂了,把铺在被子下面的干枯草扯出来烧火把汤给煮的微烫,用药勺连汤带菜的都给喝个干净。

  ***
  太阳还没出来,秋菊就背着包袱出发了,就这样,连续走了三天才有条小路,看路面上的印子,就知道沿着这条路走总会遇到村子。

  命大,没遇到下雨天,也没遇到官兵和被救走的主家。
  但现在都她仍是狼狈不堪,没正经梳过头,衣服换来换去都是脏的,鞋子后脚跟已经离线了,秋风把脸也吹皲了。

  想着这两天可能遇到人,秋菊用手指把头发理理编成一条辫子,在三套衣服里选出稍微干净的一套换上,鞋是没办法了,脸也不敢洗,没有抹脸的膏子,洗脸后风一吹皲裂的更厉害。

  她在正午的时候走上了那条小路,走到黄昏的时候路上的脚印就更多了
  前几天天一黑秋菊就不敢赶路,但现在不继续赶路就要睡在山里,树高草茂,这里有人走动,豺狼虎豹可能没有,但野猪不会没有,万一倒霉,睡到夜里被野猪拱了,野没把人拱死,自己都能气死。

  这个时候林子里已经暗下来了,秋菊再次走偏被树枝绊倒后不得不停下来

  她用落叶在原地生了火,把周围的枯树枝捡来架上面,然后把正在燃烧的树枝捡起来放到药罐里,放了大半罐后,用藤蔓把药罐缠着,从树上掰了根粗点的湿树棍挑着藤蔓,准备就绪后,把捡来的枯的粗树枝架在药罐里,等火苗飙出来,她又开始赶路了。

  走了几十步,秋菊又转回来用泥土把火星子给盖住。

  终于在药罐快要被木炭填满之前走出了这片树林,这个时候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没有一丝光亮,秋菊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甚至不知道会不会走着走着掉到沟里井里。

  往药罐里加一捧落叶,火忽的一下大了,趁着这个火光,她往可以走路的地方跑,就这样跑了一刻钟,看不见身后的树林也看不清远处的环境,黑暗暗的环境让人生不出希望,秋菊把被子放下来,看能否安全的把今晚睡过去去。

  ***

  秋菊是被公鸡打鸣声给唤醒的,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她钻出被子,听着一声接一声的鸡叫,激动的眼泪一颗接一颗的从眼睛里掉下来,流到皲裂的脸颊上,刺疼的用袖子擦。
  疼的面积更大了!
  低头用被子把脸上的眼泪给印干。

  她收拾好东西,把药罐里一罐子碳灰倒掉继续抱着,往鸡叫的方向走去,穿过一片荆棘林,走了一里地,走过约一丈长的独木桥,看到在竹林里刨土的公鸡和母鸡,秋菊驻足看了一会儿,被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催着走出竹林,看到的是个近五十户人家的村庄,大半都是砖瓦房,沿着河流分布,又被树木环绕。

  她往孩子玩耍的地方走去,打算敲响那附近一家的门。

类似文章

发表评论

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