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狂想》作者: 曲小蛐

文案

【白毛顶流从bking到老婆控的那些年】

1、
却夏是个替身演员,签在当红小花秦芷薇的公司名下,空长了一副不输秦芷薇的美人皮骨,却咸鱼度日,不求上进,只等退圈。

直到圈内风传,乐坛那位现象级歌手陈不恪要“为爱下海”,与秦芷薇合作,出演一部现代偶像剧。
却夏作为秦芷薇的替演也被迫进了组。

2、
陈不恪六年前单曲爆红,此后金奖无数,仗着乐感天赋高到离谱,作曲风格鬼才多变,也被誉为永远的断层顶流、难以复刻。

偏他出道至今零绯闻,向来以圈内最求而不得的“唐僧肉”著称。
万众难料,自家MV都不参演的某位白毛顶流不但接了这个偶像剧,还拍了吻戏。花絮一出粉丝哀嚎,知名狗仔更是预言迟早会拍到一个年度巨料。

不负所望——
剧组杀青后,果然有人偷拍到疑似陈不恪亲自去秦芷薇公司接人,将出电梯的女人抵进自己私驾里索吻的照片。

车里背影婀娜,与吻戏花絮分毫不差。
一时之间,秦芷薇攀上陈不恪这根高枝的绯闻传得铺天盖地。

3.
断层顶流和当红小花的绯闻愈演愈烈。
期间有人爆料,说陈顶流的正牌女友并非秦芷薇,而是秦芷薇身边的一个跟班替身——配秦芷薇这个当红小花陈不恪的粉丝们都觉得掉咖,这种无稽之谈自然没用一天就被一面倒的冷嘲热讽喷回去。

几个月后,陈不恪七周年专辑即将问世。

向来冷淡懒言语的陈顶流破天荒地开了场专场发布会。
圈内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娱记狗仔汇聚一堂,摩拳擦掌,等着捕风捉影编造点大料。

结果没等他们抛出陷阱问题,采访台最中央,陈不恪突然起身:
“稍等。”

那人离座,径直去了后门。

门拉开后,一只纸袋悄然递入。
陈不恪勾手接了,不等那只细白手腕落回,就被他一把握住,拎进了门内。

房间内死寂两秒,闪光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镜头前。
始作俑者淡定抬手,将旁边木着脸看他的女孩的漂亮脸蛋转向快要按炸了的闪光灯们。

“开这场发布会是跟她道歉——也怕你们再认错。”

某位白毛顶流牵起被他扣在掌心的手,轻吻了下,眼神戏谑却深情。

“我今生的唯一女主角,却夏。”

**

我曾想眠于春日,
却见夏至。

——陈不恪.七周年专辑.《春日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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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春日
  “砰!”
  一声枪响冲破暮色,鸟雀惊飞。
  空旷旧街的昏暗角落里,一道纤细身影苍白而僵直地倒了下去。
  “卡!”
  导演松了口气,从监控机器屏前抬起头来:“好了,下午的拍摄先到这里,大家休息一小时,晚上继续。”
  剧组里纷纷响应。
  导演拧开手边的水杯,对身旁问:“芷薇,你这个替身不错,不是临时找来的吧?”
  “她,还行吧,”导演椅旁,当红小花旦秦芷薇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就是我们公司几年前签的一个小艺人,一直没演出什么水花,安排给我当替身蛮久了。”
  “没水花?不应该啊,长相身材不说,就这个仰面后倒,人的本能反应会像你之前那样弓身,她却一镜过了,完全没——”
  导演水杯刚抬一半,就接上秦芷薇幽怨抬过来的眼神:“蒋导,您的意思是她的演技比我都好咯?”
  “嗨,哪能啊。她怎么能和你比?”导演讪笑地咽了口茶。
  秦芷薇满意了,视线刚落回手机又想起什么,她俏笑托腮:“既然您觉得她不错,我有个主意。”
  “嗯?”
  “公司临时喊我过去一趟,刚好今晚那几场我的戏份不多,都是病床上的,可以让她替我拍了吗?”
  “这个——”
  导演神色里的细微不悦迅速压了下去,很快他就打着哈哈,点头同意了。
  “谢谢导演,那我就去换妆啦。”
  “……”
  秦芷薇的背影在几个抱东西提包的场务簇拥下,迅速朝着化妆间去了。
  导演助理低声:“拍戏时从来不见她这么积极,什么公司有事,肯定借口。”
  “进圈玩票的大小姐,脾气大点,多正常?”导演笑。
  “也就您能惯着她了。”
  “嚯,剧组投资她家占一半,我敢不惯着吗?”导演放下杯子,“那晚上的戏就给,哎,秦芷薇带来的那个替身演员叫什么来着?”
  “她叫……”
  “——却夏!”
  “……”
  女群演更衣室内。
  却夏将套头长毛衣拉过凹凸的胸腰曲线,扯乱了鬓边几缕细长的发丝。她没去打理,循声侧过身,情绪寡淡地朝更衣室门口走去。
  路过门旁的镜子,略微凌乱的长发勾勒出一张素颜清淡的瓜子脸,镜里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漂亮却淡漠,五官都显得安静,美得毫不声张。
  唯独那双眼睛,眼尾略微勾翘起一笔,素淡里就添了一抹灵动。像江南烟雨洇湿的古宣花鸟,直欲从眼波流转里活脱出来。
  可惜女孩平日多没什么神气,像此刻这样闲垂着眼,也就难见风情。
  却夏拉开门,对上差点探头进来的导演助理。
  男助理吓得退后一步,她却没什么反应,扶着门的细白指尖轻轻一叩:“孙助理。”
  “哦,你在啊,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孙助理咳了声,“是这样,晚上那几场芷薇的戏,需要你替一下,你这边没问题吧?”
  却夏没情绪,低着眼把胳膊伸进宽大的毛衣袖里:“来前没说。”
  “这不是,咳,芷薇突然有重要公事嘛。”
  “嗯,”却夏停了一两秒,想起什么,随意抬眸,“记得加钱。”
  对上那双第一次正视自己的美人眸子。
  男助理:“……记得了,我回头就跟他们说。”
  却夏放回东西,被孙助理带去主演化妆间。
  进门时候,却见秦芷薇正坐在化妆凳上,由她的御用化妆师补妆。
  这边是秦芷薇专用的化妆间,没别人在。替身戏里最怕露马脚,因此必须严格上同样的妆,孙助理这才带却夏过来。
  门半敞着,两人刚进来就被房间里喊住。
  秦芷薇的御用化妆师皱着眉:“我给芷薇化妆呢,你们等等。”
  孙助理:“导演让我带却夏过来补妆。”
  “一个替身演员的妆而已,谁不能上,”化妆师嘟囔了声,摆摆手,“知道了,你们站那等吧。”
  “……”
  孙助理敢怒不敢言,讪讪往旁边看了眼。
  被嘲讽的却夏才是最没事人模样的那个,情绪淡淡地垂着眼,拿着手机来回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
  孙助理好奇有什么事能比被公然嘲讽更让人上心,就探头一看。
  《开心消消乐》。
  第3297关。
  “…………?”
  孙助理震住了。
  房间里面,化妆师转回去,继续旁若无人地殷勤陪聊:“秦总也真是的,芷薇你哪里用得上相亲宴?圈里追你的人排起来也可以去绕赤道一圈了,白白去给他们占眼福。”
  “我爸那个老古董,看不上圈里人。”秦芷薇边说边整理耳环。
  “这么多,一个都看不上?”化妆师弯着腰朝镜子里笑,“难道连占了我们芷薇芳心的那位,都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嗯?”
  秦芷薇挪眸,对上镜子里的化妆师。
  意会的目光交流后,秦芷薇罕见地红了脸:“你少拿我打趣。”
  “实话嘛,圈里谁不知道你喜欢那位?况且喜欢他的女星又哪止一个两个,大家明面上都摊开了当玩笑讲,不知道‘陈花魁’最后会花落谁家红旦哟。”
  秦芷薇没说话,轻一撇嘴。
  见秦芷薇不悦,化妆师立刻挪回话头:“不过陈不恪可算是国内第一位现象级顶流歌手了,这个女婿都看不上的话,秦总是不打算让你嫁人了吧?”
  “我爸当然巴不得我能嫁进陈家……”
  化妆师一愣:“陈家?”
  走神的秦芷薇蓦地醒神,遮掩过去:“他只凭自己也算得豪门了,我爸喜欢他还来不及,哪里会看不上?但他,哼,喜欢男的还是女的都说不定呢。”
  不知道想起什么,秦芷薇神色不满。
  “也是,陈不恪出道快七周年了吧,一个实锤的绯闻女友都没,”化妆师挑挑眉,“别说歌坛地位了,他长得就是一副不会喜欢上人类的样——不然怎么会连我们芷薇都得不了手?”
  “你又打趣我。”秦芷薇假恼,“而且我是没明示,不然,不然结果还不一定呢。”
  “就是,圈内女星里哪个能比你更漂亮红气的?我们芷薇出马,那不是手到擒来?”
  “哼,等着看吧。”
  秦芷薇说得底气不足。
  化妆师也没拆穿:“说起来,今天我还听剧组里有个小场务提,好像在咱们影视城里见着他了。”
  “嗯??”
  秦芷薇攥着椅子扶手,激动转身:“真的?确定是他?”
  “哎哟你小心点,差点花了妆,”化妆师无奈,“要能确定,早就轰动了。”
  秦芷薇按不住兴奋,正要说什么,忽然皱眉:“呸,肯定假的,”她转回去,“他七周年专辑正在筹备,主打单曲的MV都要拍了,正在国际一线女星里选角呢,这会怎么可能在国内?”
  “也对。”
  秦芷薇不满地瞪着镜子,几秒后甩手起身:“哎呀不补了,又不是给他看的,化那么细致有用么?我走了,东西让他们给我送回去。”
  “好,都随你。”
  “……”
  秦芷薇走到门口时,望见门边站着的却夏。
  她停了脚,微皱起眉,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轻蔑地瞟了那个神色寡淡像在走神的女孩一眼,就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不远处,对着秦芷薇捧笑的化妆师也冷了脸。
  随手指指椅子,化妆师不耐道:“赶紧过来吧,我还没吃晚饭呢。孙助理,下回再有这种事你还是找别人去,我可没时间什么人都伺候。”
  “哎,是,辛苦老师加班了。”
  助理赔着笑。
  却夏没说话,关了通到3299关的消消乐,安静进来。
  化妆师余光见状,撇嘴嘟囔:“难怪公司里都说是个木头美人,话都不会接,八辈子都是当替身的命。”
  “……”
  镜里晃过灯火波澜,女孩眼底像勾起一丝薄淡的嘲弄。
  但转瞬,就错觉似的逝去不见。
  ·
  剧组收工时,天已经黑了。
  却夏一晚上没吃饭,几场戏下来拍得她饥肠辘辘,素来淡漠的漂亮脸蛋上就更不见什么情绪了。
  偏那个害她跟着NG了半晚上的蠢蛋男二还杵在她面前不远。
  “却夏,没吃晚饭吧?”蠢蛋男二,也就是最近新冒出来的三线小生常敬,拿着手里的精致盒饭过来,“我让助理把这份加热过了,女孩子肠胃娇贵,等吃完我送你回去?”
  却夏没说话,手从包里伸出来,她朝他随便地晃过自己带的三角饭团和罐装苏打水,就拎上包要转身。
  常敬仗着比她高一截,几步追上来:“哦你带了?那也别急,一起出去吧。”
  路宽得很,却夏又不能叫他滚。
  随他跟着了。
  偏常敬的蠢蛋人设一以贯之,似乎完全没看出她的冷漠,还亦步亦趋地追话:“你和秦芷薇是一家公司的吧?我看你条件不比她差啊,尤其身材,”常敬往宽大的长毛衣下瞄了眼,全都遮了半点不见,他遗憾收回,“怎么资源待遇差这么多?”
  “……”
  “刚好我和你们公司王总认识,要不要我帮你跟他说两句?”
  “……”
  “却夏,我和你说话呢。”
  纵然还摁着钓鱼的龌龊心思,常敬一直没得到半点回应,也不由地起了火。见女孩仍走她自己的,他没忍住,趁周围没人上前一步直接攥着手腕把人拽回来。
  手腕…真细。
  常敬下意识地想。
  别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延伸出来,他就看见被拽得猝然回身的女孩抬仰起澄净的眼。
  浅咖色的眼瞳,眼尾翘起一点,细长的眼睫像要挠上人心尖。
  女孩被攥住手腕却没半点惊色,她仰瞧着他,神色淡漠的脸轻轻一侧,竟忽笑起来。
  明眸善睐,不外如是。
  常敬的魂儿还有他到嘴边的解释一下就被这笑淹没掉了。
  “我漂亮吗?”女孩没挣开他的手,轻踮着脚,往前一凑。
  常敬更回不过神:“漂亮。”
  “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资源待遇这么差吗?”
  “不,不知道。”
  “因为……”
  如画笑靥一秒消逝。
  女孩纤细手腕不见发力地一提一翻,竟直接将面前高她一头的男人反拧手腕扣上了墙面。
  “嗷——”
  常敬疼得叫唤,但很快避讳地收了声。
  却夏没表情地停了两秒,松手,退开。
  见常敬揉着手腕又恨又气地转回来瞪自己,她才朝他冷淡敷衍地一扯唇:“因为上一个管不住自己手脚的,已经被我送进医院了。”
  常敬:“……”
  却夏懒得看他什么反应,转身走了。
  出了剧组租赁区,她脚步停顿,往右边的影视城出口望了一眼,最后还是拎着自己装在塑料袋里的三角包饭和苏打水,朝左侧的西北角走去。
  西北角有栋小洋楼,小洋楼二层有个露天平台。
  却夏前两年没少在这个影视城跑龙套或者做替身,最常来的就是这边——洋楼隔着条小巷就几乎要靠上高耸的影视城外墙,一到夜里不见人影,只有漫天星斗碎撒在天幕间。
  尤其那个栏杆旁的石椅,躺在上面吹风看月亮都惬意得很。
  洋楼没租给哪个剧组的时候,一楼是上锁的,一般人进不去。
  但却夏不是一般人。
  几年摔摔打打的替身戏没白练,依旧是循着之前找到的那面矮墙接茬,却夏背着包攀上小洋楼,路灯下单薄的影儿起落几回,最后毛衣下纤细长腿轻轻一翻,女孩就落进了栏杆里面。
  未扰月色,灵巧得像猫一样。
  今晚却是个阴天。
  星星三两颗,可怜巴巴挂在天际,却夏都不忍心多看。
  想着再躺一会就走,却夏刚闭上眼,就听见小洋楼楼下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音。
  “是这边吗?”
  “不是吧,好像往南边跑了?”
  “确定是他?”
  “百分之百!那头非主流白毛,隔三千米我都能瞄见!”
  “滚蛋,陈不恪白毛就是yyds,我圈公认的日路第一图好吗??”
  “好好好……”
  争吵声远去。
  被吵起来的却夏靠在栏杆上,略曳着眼尾,没什么情绪地往下看。
  陈不恪?
  那种核弹级别的祸害,还真在这里吗。
  却夏不在意地想着,她把最后一口三角饭团送进口中,拿起旁边栏杆上放的苏打水,正要直身,余光里却动了动——
  小洋楼挨着影视城外墙的巷子口,半暗的路灯下,不紧不慢地晃出来一道插着兜的清挺身影。
  敞领风衣的黑兜帽也没全遮住,帽边翘出几绺不羁的白毛。风衣里面,灰色高领毛衣勒出精瘦腰腹,柔软领子被拉过下颌,遮了小半截鼻梁。
  从二楼角度斜望下去,兜帽加白毛藏了那人眉眼,只看得见露在外的侧颜清峻,下颌隔着薄毛衣领缓慢轻动。
  他在面无表情嚼口香糖。
  看得出心情不太美妙。
  靠在二楼栏杆上的女孩没什么情绪地挑了挑眉,她忍下对着这撞到眼皮子底下的祸害吹声口哨的冲动,安静地把自己最后那口饭团咽了——
  小明108岁的爷爷证明,不管闲事活得长。
  然后却夏就见那人就停在巷口,不动了。
  他不动,她也只好不动。
  却夏百无聊赖地支着下颌,另一只手拿着苏打水易拉罐,巴望楼下的祸害快走。
  《无辜少女半夜渴死影视城》这种惊悚标题不适合上娱乐版块。
  还好,在却夏真的渴死之前,陈不恪等的人到了。
  “哎哟祖宗,你可让我好找,”经纪人压着声飞跑过来,“你怎么到这犄角旮旯来了?”
  “还能怎么,…被人撵了一趟马拉松。”
  隔着薄毛衣和夜色,那人意态懒散的嗓音绕梁上来。
  圈里都知道陈不恪有一把“要命”的嗓音,音色把清朗、沉磁和性感揉合拉满到最适宜的极致,随随便便低转一个八度,就能蛊得演唱会里万千粉丝的疯狂尖叫顶破云霄。
  更有粉丝胆大妄言:生平能听陈不恪一声低喘,死而无憾。
  自然听不到。
  却夏被那嗓音勾了两秒就回过神,低眸一瞥,两人已经在小洋楼下的阴影里会合了。
  不偏不倚,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最佳观影视角里。
  却夏趴在栏杆上,无聊得拿指尖无声拨易拉罐。
  偏这经纪人是个话痨,站在陈不恪旁边絮絮叨叨半天还没走的意思,却夏被迫旁观,听得想打呵欠。
  直到楼下手机震动,经纪人接完一通电话。
  “车到影视城外面了,待会他们过来掩护你出去。”经纪人松了口气。
  “掩护?”那人嘲讽,“我是通缉犯么。”
  “哎哟祖宗你就别说这气话了,你现在在国内的事情要是被拍到,还不定扯出多少猜测,万一真被猜到,”经纪人卡了下壳,“你刚刚没被拍到照片吧?”
  “嗯。”
  “好好,那就能盖过去。”
  经纪人缓出心虚的叹息,拉着陈不恪往外走了两步:“只要别把你要强行解约这天大新闻曝出来——”
  却夏一惊,抬眸。
  拨过易拉罐拉环的指尖在这一瞬多颤了下。
  “砰!”
  泡沫惊喜地炸出来,像个黑夜里的白礼花。
  它们欢快地、洋洋洒洒地扑下去,落了踏下台阶的长风衣一身。
  影视城的夜,静谧得死寂。
  月色分外凄清。
  却夏回神,心情复杂地向下望去。
  台阶上清挺身影停滞。
  一两秒后,白毛翘起来,露出一双漆黑的眼。
  那人慢吞吞后退、仰头,玉白骨节勾下藏住下颌的深灰色毛衣领——黑夜里男人对视着二楼的却夏,微微眯眼。
  薄唇仿佛抿成了一把即将取她狗命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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