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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写同人文的作者杀死之后[韩娱]》作者:各十百千万的亿

在民警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进来前,边伯贤已经平息了自己波动的情绪。

  而与此同时,简无虞正在观察着边伯贤那双平静得似乎风雨从未卷起过波澜的深黑眼睛,她惬意地靠在沙发里,语调带着她特有的引人暴躁的客观:“艺人的心理素养似乎要么就是格外差,要么就是格外好。”

  面对着似乎并没有丝毫为自己带来的麻烦而感到歉意的简无虞,边伯贤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能以对待常人的方式处理她。
  他直接忽视简无虞不明意味的感叹,问:“你打算把那个女生送进监狱,让她得到惩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是吗?”

  “我的人身安全?”简无虞眼神莫名地睨着边伯贤,嘴角勾起的笑若有若无,这让她嘴角的阴影看起来像是雾,有些难以捉摸,“不,她如果进监狱,不会是因为我。”
  边伯贤皱眉:“什么意思。”
  简无虞看向他:“可以理解你的疑惑,因为你还不知道——这个姑娘有数个受害者,受害者都是你的私生饭,我是倒数第二个——在我们放任她离开的数个小时内,她伤了另一个私生饭。”
  “有目的的惩罚行为,”她注意到边伯贤骤然冰冷的神色,但仍然继续着,“听说那些受害者被电击后身上留了疤。”

  “那种功率的电击棒如果隔着衣服电击,且是短时间电击,一般不会留疤。”简无虞若无其事地笑着说下去,“所以我们的正义使者故意做了一些残忍的事情。”
  “而那些有着不愿为人知的身份的女孩子们,则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尊严和颜面,选择保护加害者。”

  边伯贤掀起眼皮,眼底的漠然和薄情似乎没有分毫改变,他盯着简无虞,缓缓开口:“你想说什么?”

  如果有哪个边伯贤的粉丝在,她一定会很茫然于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个人到底是谁,那种冰冷到伤人的气质,已然超出讨人喜欢的范围,那是令人生畏的,想要逃开的攻击性。

  “我没有归咎于你,”简无虞无辜地举起双手做了个滑稽的动作,但显然这只是让当下的气氛更加糟糕了,就像是简无虞想要的那样,“我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不过,”简无虞看向边伯贤,“我可以理解那些受害者害怕舆论。因为网暴很可怕,尤其是韩国粉丝发起的网络暴力,特别是你这样高人气的韩国爱豆的粉丝发起的网络暴力。说实话,如果这件事曝光,你的部分粉丝会为正义使者的行为叫好助威。”

  要知道人如果一直活来死去,自然不可能像是普通人,即使再努力克制矫正,还是会有一些神经质——或者说有一些小癖好。
  像是简无虞,她就非常喜欢和边伯贤这样的人进行愉快而深入的交流,这样的人有着很厚的面具,有很好的情绪和表情管理,滴水不漏。

  边伯贤的眼睛有着很简单干净的线条,眼尾下垂,看起来乖巧无辜,有可以令人卸下心防的少年感,那是他天生的伪装。
  他的声音磁性却不过于低沉,皮肤没有白到让人觉得不适的地步,长相没有精致到令人望而生畏,身高也不会给人带来压力。

  就像是现在,即使他居高临下、面色冷漠地凝视着她,简无虞竟然觉得他有些——这可能有些奇怪——温柔。

  这真是天生的伪装者。
  如果她的锤子要硬到什么地步才可以将这面具砸开一条裂缝,也许抓到弱点就可以直接砸碎。
  更令人兴奋的是,边伯贤不是会乖乖让人砸的类型。

  “OK,看得出你不想评判你的粉丝,也不喜欢我这么做,”简无虞虽然坐姿懒散,却没有翘二郎腿的习惯,可惜,看起来依然很欠扁,从骨子里透出了的“欠”,包括她的神情和语气,“那我的答案你还想听吗?”

  空气沉默了好一会。

  如果这里不是派出所,如果对方不是女性——既然都不是人了还有必要分性别吗?边伯贤缓慢而用力地磨着后槽牙,神情冷淡。他一定要把眼前的人按在地上抽一顿。

  大概是这个期间民警端着两杯热茶走进来,才刚刚将纸杯往桌上一放,又被人叫了出去。

  边伯贤微笑着感谢民警送来的茶,目送他出去,然后再转身,听到简无虞的感叹:“你这样的表情管理要练多久啊,真是登峰造极。”
  边伯贤冷淡道:“和你无关。”
  “那答案还要听吗?”简无虞看了看门外,“我们还有时间。”
  边伯贤言简意赅:“听。”
  简无虞抬眼:“这么干脆?”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边伯贤面无表情,“你要是继续废话——”

  简无虞心领神会:“好的,虽然受害者的共同点是都是私生饭,但是按照其他标准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其它受到伤害却不愿意起诉甚至不愿意报警的受害者,一种是我这样没受到真正伤害但报警了的——”
  边伯贤面无表情:“受害者?”
  “不敢当,”简无虞面不改色地道,“受害者是指失去利益较多的那一方,你当时在场,应该知道我不是。接下来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请别打断我说话,毕竟你不喜欢浪费时间。”

  简无虞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OK,刑事案件立案的条件,一有犯罪事实存在。二该犯罪事实依法需追究刑事责任。”

  边伯贤听罢,手腕一动,手心摊开,白皙皮肤上是一枚黑色的存卡:“所以你让我把我家的对外监控视频带来了是为了当证据?”
  他紧紧盯着简无虞的眼睛:“你为什么知道——”
  “你又打断我说话,”简无虞歪头,眼神就像是把边伯贤的本质都看穿了似的,她很好脾气似的无奈道,“不过,我回答你的问题:你们公众人物在家里装监控属于常见行为,即使你们自己不愿意,你们的经纪人或者公司也会建议你们安装。”

  “况且,”在边伯贤的凝视中,简无虞笑起来,“虽然你们的物业不知为何没有注意到那么明显的死角,但从你家的阳台看出去,那个死角太明显地可以用来窥视你。作为艺人,你对于隐私的敏感度应该很高,不至于注意不到。”

  “现在回到之前的问题,”简无虞摊手,“故意伤害未遂需要判断嫌疑人的主观意愿,刑法亦规定,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的,不认为是犯罪。那个女孩可能只是想要电击我,甚至可能不想要造成轻伤,而实际上没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因此,我的情况不构成故意伤害的未遂,而是不以犯罪论处。”
  她语气里倒是没有惋惜,只是纯粹的猜测而已:“应该是按照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让她行政拘留十五天,没法送她进监狱。”

  她听起来很专业,起码唬住了对法律毫无研究的边伯贤。

  “……你,”就在莫名接受了知识的洗脑后,边伯贤才意识到此时情况的怪异之处,“懂法?”
  “啊,忘了告诉你。”简无虞说,“虽然记忆还没有恢复,但我找回身份了。”
  边伯贤挑眉:“恭喜?”
  “谢谢,但你又打断我了,”简无虞微笑,“现在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是首尔大毕业的法学生。”
  “……你?”
  “是的,是我,谢谢你的肯定。虽然我现在的法律知识和我的学历毫无关系。”

  边伯贤看着简无虞的微笑,深吸一口气。
  至此为止,他对弱势群体的温柔已经被眼前所谓的失忆女人嚯嚯完了。

  “你觉得警察会这么草率地因为毫发无伤的我立案,把你这样的公众人物叫来警局吗?”简无虞拍拍手吸引回边伯贤的注意力,“有理由——是为了证实我的说辞,还有为了你手里的监控视频。”

  “让你带监控视频来的理由,”简无虞完全不在意边伯贤的情绪波动,她继续道,“是为了证明那个姑娘确实有袭击私生饭这个群体的意向,我相信她的其他私生饭受害者们也在监控视频里出现过,必须证明她不是无意或者小打小闹而是故意伤害——”
  她止住话头:“虽然因为受害者和加害者联手撒谎会让侦查的过程有些艰难,但警察知道怎么做。”

  边伯贤皱眉:“你说故意伤害,她们的伤很严重?”
  “法律意义上的轻伤,严重这个词太主观,看你怎么判定,”简无虞说完,眼里冒出了点兴趣,“你的态度很有意思,虽然很微妙,但你在担心她们——一群可能是让你私生活困扰的私生饭。”

  “说到私生饭,”边伯贤却跳开话题,忽然道,“你闯进我的家里,给我带来麻烦——”
  他缓缓抬起下颌,深黑眼里的情绪又开始翻涌,那是一种真实的不怀好意:“如果我起诉你私闯民宅,你会被拘留几天?”
  简无虞一顿,回答:“顶多十五天。”
  “顶多”一词在此处语境算是一种暗示,有微妙的求饶意味。

  “这样。”边伯贤勾起了一抹笑意,抱着手不无恶意地道,“那我可以把你和那位正义使者一起送进去,让你们好好相处。”
  他说完顿了顿,显然自己都有些吃惊,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怎么流露的,但这份真实还是突破他一贯引以为傲的管理涌了出去,像是被恶魔引诱了一样。

  简无虞耸耸肩:“你依法起诉,我无话可说。”

  “不是开玩笑,我真的很想把你关进去几天。”边伯贤的咬牙切齿隐藏在薄薄的嘴唇后,竟然显出了几分隐晦的温和,“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但总之,说的话和“温和”一词没有什么关系。

  “但你要知道,”简无虞撩起眼皮,那种无所谓的情绪就这么直直达到边伯贤的眼底,她轻笑了一声,“我可是一直求着你报警的人,我怕什么?”

  “咔——啪。”

  门忽然被打开又猛然被关上,虽然动作很快,但来者并没有吸引人注意力的意向,所以动静非常小。
  简无虞抬眼。
  来人穿着不是那么正式,显得很低调,但非常整洁,甚至在胸前别着一只价格不菲的钢笔,他端正的眉眼间满是焦虑和不安,深深皱起的眉头以及一直注视着边伯贤的双眼——

  “伯贤。”
  “哥你怎么——”

  “能不管你吗?”两人自然地开始对话,显然是熟人关系,而且来人在某种意义上对边伯贤有管理权,“我不是告诉你了不要来吗?要不是我有认识的人在这,你打算瞒多久?知不知道——”
  他叉着腰,瞟到坐在沙发里懒洋洋且饶有兴趣地观察他们的简无虞,神色骤然变得更加难看,但他仍然保持着风度,只是拉过边伯贤,压低了声音:“你还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在直哥,她是受害者。”边伯贤沉声道。
  车在直打断他:“那个私生饭?是她报警的是吧?也是她让你来作证的?”
  边伯贤点头。
  “疯了,真是疯了,”车在直黑色衬衫下的胸膛反复起伏,他吐了口气,挤出一个微笑,看向简无虞,“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突然从VIP席的观众成了对话参与者,这转变很突然。
  简无虞礼貌地站起身:“我姓金。”
  “好的金小姐,”车在直很快接话并且直入主题,“我是伯贤的经纪人,他也和我说过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所以你就不用费口舌和我解释了。”
  简无虞耸肩:“OK,虽然我没打算这么做。”
  “从你的眼神看得出你很厌恶我,虽然我们才是初次见面,而且我不是你的私生饭,可你却比边伯贤更厌恶我,”简无虞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微笑,“你可以不必装得太客气,我很欣赏直话直说。”
  车在直噎了噎,看向边伯贤,而边伯贤竟然给他一个默认的眼神。

  这很奇怪,甚至荒唐。但边伯贤没有出声只是冷眼旁观的理由是相信一个人:眼前的女人。
  她会说服他说服不了的人。

  “那更好,”车在直再次吸了口气,拿出自己执行经纪人的威严为自己艺人的利益而战,“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的,但是我想伯贤既不会追究你私闯住宅的责任,但同时也不会再参与这件事情了。”
  简无虞抬眼:“包括不再作证?”
  车在直抱着手,他看起来胸有成足:“是的,伯贤不会再作证了,据我所知还没有立案,没有伯贤的证明也不能立案。让伯贤和这些刑事案件联系在一起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是金小姐想象不到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坚持追究这个案件,你没有受伤不是吗?而且这样伯贤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这是双赢。”

  “有意思,”简无虞却看向一边持观望态度的边伯贤,眼睛很亮,“你居然违背公司的意愿来作一个会造成我想象不到的损失的证,这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出于什么意图?”
  边伯贤淡淡移开目光,懒得搭理她。
  车在直加重语气:“金小姐,我在和你说话。”

  “我在听,你说这是双赢。”简无虞转回目光,笑了笑,“很抱歉,但我表示怀疑。害怕损失利益的是你和你的经纪公司,可是边伯贤是否要追究我的责任,我并无所谓。这不是双赢。”
  她缓缓摇头,走前一步,紧盯着车在直的眼睛:“而且,恐怕这并不是你能做主的事情,这不是代言活动,是一桩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边伯贤不是代言人,他是证人。”

  “经纪人,”简无虞笑起来,她笑起来有种玩世不恭和恶劣的意味在,但她的眼睛却冰冷严厉,“你应该把法律放在你所谓双赢理论的考虑范围内。”

  车在直不由自主地挺直脊背,他从容地笑了声,反驳道:“法律?你是说保护那些受害者?她们是私生饭,你也是,金小姐。”
  “这样的案件在社会上会有很大的影响力,曝光度也会很高,如果你们的身份和你们做过的事情被曝光,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简无虞挑眉。
  车在直对她的平静感到一丝恼怒,但他的心理素质很好,不至于立刻失了自己的节奏:“人们会觉得私生饭是活该,因为粉丝全部都痛恨私生饭,她们恨不得一个个亲自去扒了私生饭的皮。人们只会谴责你们。”

  “嗯,但那只是一部分人,更多人会选择维护受害者,”简无虞丝毫不受威胁影响,她从容地道,“法律判定加害者有错,而社会偏袒弱势方。”

  车在直冷笑:“据我所知,这些所谓的受害者根本不想要报警的,你只是在按照你的意愿来强迫她们接受!你根本不知道她们受不受得了网络暴力。”
  “可我本来也不是为了她们好,”简无虞从容不迫地回答,笑着反问,“经纪人,这是法律,所谓法律是为了大众的利益而存在的,还是说,你质疑法律的正确性?”
  她看着车在直,补充:“即使你不了解相关法律知识。”

  恐吓无效。
  油盐不进。

  车在直不知为何觉得对方毫无波澜的模样令人不安,但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躁动,沉声道:“其它的和我们无关,粉丝讨厌私生饭,如果伯贤帮你们抓那个惩罚了私生饭让粉丝觉得大快人心的人,你让粉丝们心里怎么想?”

  简无虞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车在直,轻笑了声:“我管那些粉丝怎么想?警察打算以刑事案件立案,你知道涉及刑事意味着那些女性受到怎么样的伤害吗?以故意伤害罪起诉最起码是轻伤。”

  本应该速战速决,但奈何对方刀枪不入软硬不吃,节奏全部被打乱。

  车在直终于按捺不住情绪激动起来,声音猛然抬高:“轻伤?她们活该的!你不知道伯贤因为这些人有多痛苦吧,整天被监视,被跟踪,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恶心东西!简直是变态!她们得到的惩罚算什么?”
  边伯贤拉住车在直,出声制止:“哥。”

  “算什么?”简无虞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品味着这个词带来的余韵,她缓缓地咧开嘴角笑起来,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声音从很深处传出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礼貌,“作为法学生,我应该为您科普。”

  “电烧伤当时伴有意识障碍或者全身抽搐叫轻伤。”

  “头、手、会□□Ⅱ度以上烧烫伤,影响外形、容貌或者活动功能的也叫轻伤。”简无虞边走近边说,语调平稳冷静。
  边伯贤心生不详,想要挡在车在直身前。
  “砰。”
  就在此时,简无虞猛地伸手,单手擒住车在直的手腕按在桌子上,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别在车在直胸前的钢笔。
  钢笔没盖上,锋利的笔尖像是剑,冰冷的光从边缘流过直至最尖锐的顶端。
  “这样,”她把笔尖对准车在直大拇指的指节,放缓了声音低笑,那能轻易刺破皮肤的尖端缓缓滑过,冰冷刺骨,留下的黑色墨水如同汩汩流出的浓红血液,“缺失半个指节也叫轻伤。”

  “你说这算什么?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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