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生的苦逼武侠生活》作者：火丫
第7章请你教我
不管背后的人怎么猜测，不管自己有多抗拒……曲文楼没表现出什么受宠若惊或者惊吓抗拒，只是平平常常地去上课，就像她养母还在时那样安静乖巧。
还以为珍大娘让她做了三等丫头就完全放开了呢。没想到她老板倒是有些赌徒的赌性，捡了别人投资失败的项目也毫不犹豫地出钱，反正只需要追加一点点资金，不到最后不死心。
去就去吧，用老办法磨洋工也能糊弄过去。虽然现在没有春华姑娘当借口，可她现在是正式的丫鬟了真正有工作的，以前都能敷衍过去现在罢课的借口更加光明正大，最多只有一两年了也不难熬。
虽是珍大娘的命令，但玉琴看着曲文楼也是为难。
她是专门教孩子们曲艺的，春华姑娘当初为了自己养老培养小怜也是不惜工本，硬是两三岁的时候就打算送来跟着上课，可惜哪个老师都不愿帮她带孩子才拖到七岁上送来。虽然春华早早送孩子过来目的不单纯，可小怜不是楼里挑的苗子，这额外的教导是需要她自己掏钱的，她舍得下本。也因此，小怜算是她从小看到大的。
当初见这孩子的时候玉琴很是欣喜的，这虽非上好的花魁苗子却有学武人难得的根骨，若是好好教几年看看天赋未尝没有脱出这闭月秋波楼直接进入日月门的机会，就算只做个艳刺也比在这里自由。到时候，她虽然比不上春华姑娘对这孩子的养恩，但凭着知遇之恩以后也有个靠山。只是没想到，上天给了这孩子让人趋之若鹜的根骨却没给她半点天赋。
要说这孩子，说好，琴棋书画样样都学得好，却样样都是匠气十足只是合格而已。说坏吧，练武习艺犹如木头半点没有悟性，经常做错动作顺序，可偏偏这孩子跟别人反过来年纪越大越看得出根骨极佳，这样的根骨放外面都是各大门派的内门弟子。
要说这孩子玩心大不认真也不对，别的孩子上课还有走神的时候，小怜却是从头到尾一心专注。学文，再怎么认真的学生都有走神的时候，这孩子却连听带记一堂课下来连纸墨都比别人费些；但学成最后也只是倒背如流一处不错，什么见解都是按老师教的照本宣科，做诗作词作曲样样直白僵硬。学武，也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叫她讲解也是头头是道和师傅教的半点不差，真正做来却是动作僵硬左右不分。
也就是说这孩子看着不差，却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只能说这孩子命苦！沦落风尘的哪有不命苦的？
做花魁的，除非长成天仙模样，不然只靠美貌是不行的。既然送到玉琴这里教导了，只要好好培养即使不能做花魁也能抻抻做个台柱。就是卖身，卖的好不好也是有差别的，人红些也比下面朝不保夕的普通妓.女好。可她养母不知道怎么想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叫孩子来上课，仿佛自己交的银子只是为了显摆，硬生生的养成了这样平庸的样子。三岁看老，这都十二岁了，再怎么□□都带着原来的影子。哪怕她通了天赋，技艺学得再好不会讨客人喜欢又有什么用？
玉琴怜惜这孩子，却也不知道怎么将这平庸的样子改掉。“还是跟着原来的课程学吧，你也好些天没来了，自己回去也该补补课业。”只能让她多学一样是一样，虽不精通，有本事傍身也比什么都不会的好。
曲文楼却故作为难的样子：“如今珍大娘叫我做三等丫头，搬到丫头们住的地方，上课用的文房四宝、长袖彩衣和琵琶金萧……都留在了原来的住处。”说到最后还有些羞愧的样子。
其实，这些都是她故意不要的。揽月说值钱的东西都不能拿，这些学习的东西都是春华姑娘置办的，以她的身家和眼光也看不上那些粗糙的东西。正好，她一心想改变别人给她做的职业规划，这些东西都是拖累。
玉琴师傅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既然珍大娘让她还继续教这孩子就不可能让这孩子这么寒酸。叫她做丫头，一方面确实看不出这孩子将来的前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叫这孩子跟那些丫头们学着活泼些，别这么死板。大约崔婆以为这孩子翻不了身了才搜刮了过了些，不过都是同僚她也不好说什么。
“不要紧，我让小丫头去库房拿你常用的东西，先去上课吧，耽误不少时间了。”
“是！”
曲文楼安慰自己：不着急，忍一段时间，等前院开了张她就要正式开始做童工，学习时间自然也就压缩了。她也不急着以这条推脱让老师放弃培养她，毕竟这是珍大娘的意思。如果画蛇添足让人起了什么多余的念头，跟老板娘申请让她正式搬到秀楼来就麻烦了。
在这里上课对曲文楼来说有些难捱，毕竟老师们都是些阅尽千帆见多识广的人，各色人等见的多了，底下人是个什么样的底细也能一眼看出。察言观色识人之明对娱乐业的人来说都是基本的必备技能，她不觉得凭着自己粗浅学的那种舞台上用的小小演技就能瞒天过海。所以她只能低调低调再低调，既不优秀，也不垫底，平庸到泯然众人中不引人重视才是最好的。
至于花魁课程，这些敷衍过去对她来说反而轻松。无非也就是那些德智体美……哦！不需要“德”和“劳”。“美”是第一位的，教你怎么化妆和服装搭配，怎么坐怎么站才是姿态最优雅好看的。“智”学的就是琴棋书画之类，却没有太深刻的思想内容。“体”就是武术和舞蹈。另外还有一些交际和“营销”课程。总体来说有些类似外国的贵族淑女教程。总之一句话，就是怎么样做才能保持得体优美的吸引有钱有势的男人！
曲文楼虽然从小跟着这些专门培养的小姐姐们一起上课，但大家到底都是面子情，交情不深。这和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上课方式分不开，也因为大家一开始都知道她是凑数的，和她们大家都不一样。你什么时候见过正经学生会把借读旁听的放在眼里？加上曲文楼课业平平，对她也不会产生什么嫉妒佩服从而产生友情的事发生。
但到底是一起上课的，内心里把曲文楼和自己划到了一个范围内和外面的丫头是不同的，比不上自己也只比自己后退一步，如今见到了又知道她没了养母纷纷送了她些礼物安慰。这些姑娘都是精心养着的，财物不缺，虽然是随便送礼，也是值些钱的或者用得上的东西。曲文楼来者不拒，正好要存钱这对她来说是意外的好处。
但好事也是有两面性的，当曲文楼带着几个做粗活的小丫头搬着小姐姐们送的礼物和玉琴老师做主返还的精美物器回到现在的住处，就是揽月这些对曲文楼表示出友好的人都忍不住嫉妒更不用说别人了。
“我还以为要搬到秀楼去呢！没想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啊！”不知那个角落传来的尖锐声音，后来似乎又叫同伴给拦了下来。
这些酸刻的言语曲文楼只当没听到，指挥着小丫头们放好东西，拿了一碟点心递给她们。“我如今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姐姐们给的点心我拿来借花献福，你们拿去分吧，当做我的谢礼。”
几个做粗活的丫头欢欢喜喜地接过就告辞了。
揽月几个这时候才迎上来，忍住酸涩好奇地问：“怎么样？管事他们有说对你有什么别的安排吗？”是不是真的正式提上去当花魁养着？
曲文楼轻轻一笑，她当然知道她们想问什么。“没那事！估计是珍大娘看我之前已经跟着学的差不多了，觉得就这么荒废了可惜让我接着跟姐姐们一起上课而已。”
“哦~”众人瞬间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她这样不上不下地太可惜了，一时心头复杂。
“对了！姐姐们久不见我，送了些礼物。有些吃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大家拿去分吧！”曲文楼也不管她们心绪，从礼物中找出吃的东西摆出来。
“太好了！”小桃第一个欢呼，其他几个也跟着高兴起来。
到底是物质匮乏，再怎么样心绪复杂也压不住天性。她们这些做三等丫头的虽说也是后备军，可点心一类的甜食还是很少能吃到的。除非哪个姐姐随手赏的，不然就算是客人剩下来的饭菜也是没她们的份的。
众人虽然吃着高兴，也压不住好奇，纷纷打听起秀楼的事，还有她们上的什么课。听到将来要做花魁的小姐们一天到晚的课程忍不住惊呼，这可太忙了！一整天从起床到天黑都在妈妈们的眼皮底下学东西一刻都不得放松。想想她们只有早上一两个时辰需要学东西，如今没生意她们还加了不少课。虽然知道多学些对将来有好处，可都是爱玩的年纪谁受得了？有时候甚至恨不得一天天只要干活就好，干活还能偷懒可比学那些枯燥乏味的东西轻松多了。可又羡慕小姐姐们的锦衣华服和美好前程，要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出头就好了。
小桃一声叹气：“我还是算了，花魁真不是人做的。学的多规矩多，像现在这样轻松玩乐多好。”
腊梅看不惯她这么不上进：“你就玩吧！平常妈妈们管教都不上心，当心哪天管事们不耐烦了把你卖到外面去！”
小桃还不乐意被她这么说：“姐姐们可不就是跟着客人们吃喝玩乐的吗？和我说的有什么不同？”
“你……”
“行了！那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揽月听着烦躁，拉下脸制止她们。
到底都给揽月面子不吵架了，只是小桃气嘟嘟的，互相都不说话。
晚上准备入睡的时候，揽月到底放下面子求曲文楼：“……你跟着师傅们学的东西回来能不能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