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花欲燃》作者:一只西飞雁

钟笑一路踉跄着,将人扶到床边,往软垫上一扔,整个人热出阵汗来,累到不行。此刻滚倒在另一张床上歇息。回了会血,才摸过来遥控器开了空调。
胡江昱还保持着原姿势,大喇喇地斜摊着,膝盖以下弯折在外。钟笑帮他脱了鞋,又将小腿搬上去,围着打量了一圈,犹豫是直接帮他盖上被子呢,还是脱了外套再盖被子。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捂着接了,是王阮哲来邀功,说找到了一部老电影的片源,要不要约哪天两人一块儿看。
钟笑闻言颇兴奋,蹑手蹑脚去了阳台,蹲坐在摇椅上,和他从老电影一路聊到导演其他如雷贯耳的大作,一直到星月高悬,清辉遍地,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收了线。

她进房再看床上那个醉鬼,琢磨了一秒,抓过空床上的雪白薄被,一个大鹏展翅,被子就服服帖帖地覆在了胡江昱的身上。钟笑满意地看着,认为自己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仁至义尽。
再帮他露一下脑袋就走人,钟笑这样想着,去翻他的被子。

也不晓得胡江昱发什么颠,又哪里来的天眼,钟笑的手将将挨到被子边边,就被他一把抓住,再用力一拽,扑在了软绵的被面上。一刹那天旋地转,钟笑的手脚让被子卷困住,动弹不得,而压在她身上的胡江昱像一座热腾腾的山,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她。
变故太快,钟笑有点没回过神,两人大眼瞪小眼,男生带着酒味的吐息近在咫尺,微微仰头嘴唇便能相触,钟笑就是再迟钝,也感到了些许的脸热不自在。
她当胡江昱发酒疯,就保持蚕蛹的姿势妄图挣扎出去,胡江昱两手一抬,固住她两边脸颊。
“不准动。”
钟笑眨巴眼睛,“好憋,放我出去。”
“不放。”胡江昱声音平平的,不太开心的样子,“你跟谁打电话打这么久?”手在她脸上烙饼似的翻两翻,“脸都冰冰凉了还不进来。”
“王阮哲啊,我们在讲——”钟笑顿了顿,想起前次拂袖而去的胡江昱,于是道:“算了,说了你也没兴趣。啊——疼疼疼——”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没兴趣?少给我自以为是。”胡江昱掐着她脸颊的手没个轻重,咬牙切齿道:“你是我的朋友,王阮哲也是我的朋友,你们凭什么背着我偷偷摸摸来来往往啊?”
钟笑震惊了,“不是你说我们可以认识认识,做个朋友吗?”
“我说你就去啊?你这么听话,那我现在不准你跟他玩了行不行?不准跟他看电影,不准请他吃夜宵,不准接他电话,不准——”
胡江昱还在历数,钟笑略略回过味来,感情有人今晚这么无赖,是觉得被冷落了啊,难怪最近总给他们脸色看,果然酒后吐真言。她想通之后十分宽容地打断了他:“行行行,别不准这个不准那个了,大不了以后带你一起去。”又善解人意道:“要你坐在边上,觉得我和哲哲无聊,也可以带女朋友来呀,大家一起玩。”
“我凭什么让你跟他成双成对啊?你是我的,就不准见他。还有,我没有女朋友。”
“朋友,年轻人,占有欲不要这么强嘛,那你之前一心陪女朋友,我还不是很体贴的没打搅。”
“你这是跟我算总账?嫌我打搅你们了?”
“哲哲说……”
“哲哲哲哲,你跟他什么关系啊就叫这么亲热?”胡江昱忍无可忍,扬声吼了一句。
他都讲到这个份上了,钟笑还一副友情至上的样子,她脑回路到底怎么转的?平常动不动就想歪,一歪十万八千里,关键时刻就这么正气凛然,就非得要他说出口?这段日子的憋屈和不满在胸口鼓荡,他又气又烦,酒气上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钟笑脑海里轰然一炸,成了根僵直的木棍。
胡江昱温热的唇瓣压着她的辗转,越亲越凶。钟笑从来没接过吻,但她愣着愣着,居然觉得这个滋味还不赖,就闭上眼放任了他的胡闹。
她的身子渐渐柔软,有人的胡来就变得得寸进尺。

胡江昱其实已经很温柔,钟笑还是疼的受不住,但她也不喊停,偏要咬着牙迎难而上。
少年人血气方刚,又有状似失而复得的狂喜。漫长的一夜里,胡江昱不知醒过来几次,朦胧中大掌搂过她的腰身,一晚上做到疯狂,折腾到天明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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