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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这届妖怪超凶的[七五]》作者:山海十八

言不周倚靠着食铺窗沿,满足地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她还就为了为五斗米折腰了。

哪怕这一顿花了她六分之一的家财,足足要了十八枚铜板,却是值了。

一碗汤面。面有劲道、汤是土鸡熬煮、配菜嫩到刚从地上摘下没多久,而两颗蛋的火候刚刚好还带几分茶叶味。
如此晚餐,足以抚平一天的身心疲惫,就连因行路隐隐酸痛的双腿都仿佛被治愈了几分。

吃饱了,人就懒得动。何况她今天走的路,几乎是一个人一生的总和。
从死到生,呲溜就来了大宋朝。没驴马代步,从郊野入城,动不动就穿过了一座城。

“小郎君,你是新来的邻居吧?在下林远,在城隍庙静修,黄昏时遥遥见着你一面。”
隔壁桌,头戴纯阳巾的圆脸年轻道士举起茶杯,“那会朱衙内闹得动静有些大,我开了庙门看个究竟,就见你将那一众挑事地赶走了。佩服,佩服,我敬你一杯!”

林远敬的是一杯茶,不是一杯酒。
正如吓走朱仁义的是伪·黑白无常,不是言不周本人。

言不周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更知道朱仁义八成不会就此罢手。
哪怕这个宋朝与她所知史书记载有所出入,但事关房子与地产,君不见后世有多少人为此夫妻反目、父子成仇,而她一路横穿汴梁,匆匆一瞥发现此地繁华到快要一房难求。

“在下言合。”言不周报出了房契上的名字,之前她也匆匆瞥见过圆脸道士一面,此人看起来且是没有恶意。“我刚到开封继承长辈祖产,实也无意得罪朱衙内。林道长见多识广,可知那位的脾性如何?”

林远本着友好睦邻的想法,在养眼美人与猪头衙内之间,他势必希望前者做邻居。这端起茶壶就挪了到言不周这桌,稍稍压低声音:
“聪明人狐假虎威,嚣张的却是不懂进退。朱仁义是朱彪独子,朱彪是宰相丁谓的得力干将。丁谓深得太后器重,太后至今把持朝政。我这么说,你可懂了?”

懂了。
言不周缓缓点头,她参照已知正史理解了这个宋朝的情况。

赵祯十二岁登基,如今该有二十出头。史书记载太后刘娥并非赵祯的生母,而她管了近十年的朝政大事。不过,如今外人说不清赵祯是否已知身世真相,但皇上的年纪足够亲政却仍不得,这种事关皇权的矛盾早晚会发。

言不周几乎闻到了风雨欲来,可这事与她相隔十万八千里,远得很。
此时,她遥遥为赵祯祈福希望他尽快执政,只因利益相关。希望一朝天子一朝臣,让朱仁义蹦跶不起来。

饭桌上,刚认识的两人心照不宣,谁都不再谈国事。对于朱仁义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转而聊起了汴梁城。

东城富,西城贵。南城闹,北城静。
林远粗略概括了开封的情况,汴梁城并不是一座四四方方完全对称的城。因有四条大河,或东西或南北走向地流过汴梁,建城时就多有考量。

“具体的,住上几年都能慢慢了解。总的来说,西北角城隍庙这一带最安静,但你也看到了再安静这里也有挺多人。清晨人更多,城隍庙后方就是安肃门,向外通向卫州,养鸡养猪等等商贩每日都从安肃门入城送新鲜活物。”

林远说着不由咽了一口口水,明明刚吃饱但一提起肉食,他仿佛又饿了。“在汴梁只要有钱,好吃的是不用愁。可惜啊,贫道贫道,自古以来是五行缺财。”

言不周闻言面不改色,仿佛袋中剩余的九十枚铜板不是从城隍庙借来的。“林道长说笑了,城隍庙香火鼎盛,不似我要为去哪赚翻修宅子的钱发愁。还想冒昧想请你指点一二。”

不懂就问,别怕丢脸。何况全是肺腑之言,妖籍衙门真是家徒四壁。
出任府尹,新官上任三把火。难道第一把火不是治理小偷,而是旧债未还,便需陈知白再行借用邻居铜钱之事?

言不周还想尽力保留一些节操,她怀以不可说的原因,由衷希望林远给出有用建议。

林远浑然不知同桌的新邻居在想什么,他觉得在汴京只要不懒就能养活自己。
“京城最让人发愁的是房子,买房之事大多数人想也不敢想。你没房租的烦恼,绝对饿不死。往内城绕一圈有招各种临工杂役,洗盘子、送吃食、卖花儿等等太多了,勤快点一天基本可得一百文。没有房租困扰,一天七八十文吃好,二三十文则足够基本三餐。”

话是不错,却不可漏听基本二字。

言不周不求大富大贵,但也不想把生活标准维持在三餐大饼配清水,何况她还身负重振荒府之责。
“道长安贫乐道,可我的境界还差了些。听说勾栏瓦肆很热闹,每天客似云来,不知道长是否了解那里具体情况。”

勾栏瓦肆之名流传后世。
宋朝打破了历代的坊市制,基本不见宵禁,汴京的夜生活非常丰富。说拉弹唱各类戏目接连上演,每天都能在勾栏瓦肆中见到新鲜的。

当下,言不周自我评估了一番,她从前研究的是志怪古籍,信手拈来那些趣闻诡事,或是能以说故事赚钱。“师父是写书的,我学得几分想试着说书。其中可有特别的规矩?”

“那地对初来乍到者可不太友好。”
林远看出来言不周是想凭特长挣钱了。作为道士,活在崇敬神佛的年代,各处开业都要祭祀,他还真熟勾栏瓦肆。

“瓦子那块地是分区租出的,承租人可以自用,开戏楼、开武馆、开其他各种社。另一种是捯饬好场地专门请人来演,傀儡戏、皮影戏、各地绝活等,谁想上台都得交场地借用费。除非你是名角,才倒过来给你出场费。

最热闹的是皇宫西面拱宸门外的州北瓦子。地段非常好,比邻皇宫,距离京城最大的酒楼樊楼也就两三炷香的路程。吃饱喝足,人们都往那地去。
对于说书人而言,那里场地费基本分两拨,是按场次算的。一场说书,前期支付三十文订金,后期铺子掌柜直接从门票茶水钱里扣四成。如遇打赏不再抽成,但都要通过面试才给演出。”

言不周听了不由想起昨夜还被她自由支配的银行存款,原本已是身无房贷压力并足够安度余生。谁想变化来得那么快,后天竟要为摸出三十文铜钱而肉疼。

*

之所以说是后天,言不周揣着买了洗漱用品后剩余不多的铜板,用一天时间粗略探查了州北瓦子的情况。还选了三家铺子听了说书,大致了解当下的说书内容与方式,好消息是没有特定模式,重在故事内容引人入胜即可。

第三日午后,言不周最终站定在趣书轩门口,这家的后期分成是对半分,说书人赚的少了,但胜在专业对口。

只见,趣书轩的外墙上贴着一张告示:
「鬼月将至,清凉一夏。特此,征杂俎异闻,夜场开说。有意者入内详谈。」

志怪故事古已有之。人们见过妖魔鬼怪很少,但都不妨碍他们饶有兴致地谈论,趣书轩顺应时节鬼月说鬼,正好撞上了言不周的专业。
不管以后凭什么赚钱,都需要第一桶本金,她必须试一试就敲门而入。

趣书轩的百老板全名百昇,二十出头,相貌清隽,偏偏瞎了一只左眼。是以一小块黑布遮住了左眼,正似独眼海盗,这让他自带七分煞气三分严肃,再也不沾小白脸三个字。

百昇听完言不周的鲛人故事,见她说得不急不缓刚好一炷香,符合新手说书人的时间上限。这个志怪故事并不让人背脊发凉,倒是有些让人心酸。
“不错,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言合,今晚的第一场,你可以上登台了。先跟我去走台熟悉一下感觉。记住,故事的内容很重要,但你渲染出来的氛围让听众共感更重要。”

过了!
言不周暗暗松了一口气,起码将来几天不用可怜巴巴地光啃大饼了。“我记住了,多谢百老板指点。”

“被你说对了,我正要指点你。等会仔细学着,我给你来一段。你揣摩一下,然后下午在馆里多练练。” 百昇的语气一点都不谦虚客气,他也着实有此本事,其后让言不周大吃一惊。

百昇只听了一遍故事就完全复述出来,更是稍加改动了几处,使得其听上去更低荡起伏。最为绝妙的是百昇的声音,如果不看台上,真会认为讲故事的就是言不周本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百昇的口技堪称一绝,他能在最热闹的州北瓦子独秀一枝绝非偶然,这一遍是把故事里的相聚别离都拿捏的极为精准。

其实,言不周的鲛人故事并不复杂。说远在南海之南,一条受伤的雄人鱼被渔女救了。渔女将人鱼藏在海边的小岩洞里,在她的精心照料下,人鱼的伤势逐渐康复,而两者的感情也日益升温。
三个月后,人鱼做出一个决定,甘愿用一身妖力换来两条人类腿,他就能与渔女在陆地上和和美美安度余生。

两者做好约定,三个月后的中秋再见。人鱼就潜入深海去找妖力高深的前辈,他却没有想到再返回陆地时,渔女却已经嫁给了县城的土财主。
原来人鱼离开后没有多久,大海起了风浪,让渔女的父亲爱出海时受了重伤。后妈以孝道说事,家中积蓄根本付不起药费,而土财主出的彩礼钱正好能填补这一窟窿。

渔女为父治病嫁做人妇,她断了昔日旧情,根本并没有私奔离开的想法。因为无论如何在她最需要钱财帮助时,是土财主拿出了大笔诊金。何况婚后土财主对她也还不错,所以今生今世她与人鱼之间只能到此为止了。

人鱼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他的爱情结局,他已失去全部妖力换来一双人腿,根本已经不可能回到大海。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大哭一场——人鱼的眼泪是珍珠,珍珠值钱,可以换一大笔银子啊!

敏而好学,是言不周的优点。她记下了百昇所言,一下午将其化为己用。

此夜华灯初上,趣书轩纳凉说书会。
第三天第一场故事,言不周新手登场就赢得了喝彩一片。有些感情丰富的听众还抹起了眼泪,直道造化弄人无奈错过。

“嘤嘤嘤,太惨了。这条雄人鱼太惨了,没了尾巴,没了法力,也没了老婆。最惨的是回不到雕题国了。”
看台侧座靠角落位置,年轻男子很快反应过来不该提雕题国三字,那根本没出现在鲛人故事里。他掏出了一块丝帕擦着眼泪,边哭是边叫到,“我出十颗大珍珠。求续集,言先生,给鱼鱼加戏。”

名副其实的大珍珠,是有成人半个拇指大小。

只见男子左手多了一只绸缎袋,袋口微开,可见大珍珠的光泽亮而润。

光泽是珍珠的灵魂。如此十颗珍珠少说值三千两银子,更何况有钱也不一定买得着大珍珠。这打赏,远远超过了言不周割肉似交出的三十文场地费。

趣书轩内一时寂静,众人面面相觑,看来汴京城又多了一位土豪出没。这新来的言先生要红啊!

“加戏——“加戏——”“加戏——”
场内很快就响起了众人的应和声,气氛一度非常热闹,是与鬼月说鬼的纳凉说书专场极为不符。

言不周望向珍珠土豪,她可能是一不小心就要一夜暴富了。
其实,她在来说书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慢慢熬,而也早过了妄图一步登天的年纪,谁想到横财来的就那么突然。

不就是加个续集,十颗大珍珠换一炷香的故事。人凭本事赚钱,这笔买卖谁会往外推?
至于什么财不露白,什么木秀于林,现在再说都晚了。哪怕言不周当场婉拒男子打赏,人们也会猜测她私下接受赠与。

百昇坐在观众席第一排,他对着台上言不周微微颔首,同意了她之后几天还能上台说续集。
这就示意报幕的去缓一缓观众的情绪,以便按照顺序请第二位说书人上台。而他则与下台的言不周一起去向珍珠土豪道声谢。

“不用客气。百老板与言先生都不用客气。”
珍珠土豪见两人前来道谢,却丝毫没摆出他挥金如土的傲气,都不曾留下姓名并且稍稍向后退了一步。
他说起稍后有事不再听下面的戏,只关心了言不周何时能出鲛人故事的续集,“还请先生给鱼鱼一个好结局,等说书时间的通告一出,我一定会来捧场的。”

什么是好的结局?是人鱼拿回了妖力回到家乡?或是遇到了另一位心爱的女子?又或者土财主死后,他与渔女重修旧好?
言不周不知珍珠土豪的理解是为何。在她看来,鱼生若是如初见,何事画扇悲秋风,只要不怨不念放下了就是好的结局。

放下了。珍珠土豪放下了十颗大珍珠就先一步离开,更是留下一段六月末市井惊现土豪的八卦。

八卦的传播速度总是很快,而它也会传得越发失真离谱。

朱仁义窝在朱府七天,他对黑白无常的恐惧终是被错失大宅字的不甘所压制。这则八卦更是火上浇油,‘刺啦’一声将他点爆了。
“姓言的兔崽子踩了我的面子还想日进斗金?这是做什么白日梦,必须给那厮些教训,让其知道汴京城谁说了算!高明,你说有什么好主意?”

高明下意识地握住了佩刀,他真的不想再去荒府对付言不周。
且不说汴京上有皇帝,哪怕汴京城的人给朱仁义面子,但妖魔鬼怪们不守人的规矩。

可是,高明作为朱仁义的贴身侍卫,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想主意,而柿子挑软的捏,他想到将问题推给开封府。
“小郎君,老爷刚刚吩咐过最近一定要收敛些。我看此事不宜由您出手,不如先去开封府问个清楚。荒府几十年没人住,这会变更了房主,那是必须要交税。可以通过这一点好好操作,让言合割肉放血。”

朱仁义有些不甘愿却还是点头了,他可不敢与父亲朱彪对着来。“行吧,一步一步收拾言合。你先去找文谦让他把这事办好,要不然我一定会记文谦一笔,他也别想稳坐开封府尹了。”

*
开封府后衙。

文谦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对来交代他麻利办事的高明说到,“还请高侍卫转告朱郎君,征收土地房屋税是开封府职责的分内事。有劳朱郎君这般关心监督,像他这般的热心人多了,才能更好一同建设京城。明天一早,我就去落实此事。”

“行吧。文大人盯着些,不然小郎君不开心了,最后还不是要给你添麻烦。”
高明撂下这一句就走了,他可不说瞎话,万一朱仁义脾气上来拉一帮人去打架斗殴,可不是还要闹到开封府。

等刑师爷一路将高明送出开封府,他一折回后衙书房,看到案几后面无表情的文谦,则是就地呸了一口。呸的正是高明,更是其背后的朱仁义。
“大人,你说那算个什么玩意儿。猪头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还真以为开封府是他朱家开的?这都敢吩咐开封府尹做事了,胆肥到威胁大人办不好就不让您安稳。他爹不就是仗着朝中丁谓,以及宫中太……”

“老邢,慎言!狗咬了你一口,你难道也要咬回去吗?那你成什么了?”
文谦摆摆手打断了邢师爷的抱怨,“我是看透了,开封府尹不好做。天子脚下国之中心,谁能把此位坐稳做好,爱谁谁来。”

刑师爷自打文谦开始做县官,已经追随了他三十多年,这会不住心酸,身在汴京和稀泥的日子真不好过。“大人,您可别心灰,如今的形势也就是早晚而已。”

“老邢,我已经过了五十知天命,是该安享晚年了。不管朱家是起是落,再等等,我是该找个好时机退了。”
文谦现在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不再谈论朝中大事,而让邢师爷去把卷宗拿来。“去把卷宗调出来,城隍庙边上的一座大宅子,我竟也没有半点印象。”

汴梁城地贵房贵,买卖或是继承都要付一定的税收,而且空置多年的房子也要付一定的管理费。
至于交多交少并不是完全被律法定死了,上下必能有一定额度的浮动。朱仁义的意思是往高了榨干言不周的钱,但文谦不想晚节不保。

只是,邢师爷调出了这一卷宗,一见白纸黑字上荒宅老主人的名字,他的手都有些哆嗦,更见其上明明白白地御笔朱批了免税两字。

刑师爷有些慌乱地快速跑回书房,“大人,不好了,那宅子是陈抟老祖的! ”

陈抟老祖四个字把文谦也给震晕了。

陈抟留下了太多传说,被世人恭恭敬敬地尊为半仙。不说别的,相传宋太.祖成就宋朝开国大业,正是由陈抟指点迷津。
宋太.祖赵匡胤过世已有四五十年,大宋又历经了太宗、真宗传至当今官家。陈抟早也不见其踪,消失在云山雾罩中。

当下,文谦蹭的从位子上站起来,急急拿过卷宗翻了起来,看到最新的房契地契过户手续是在一个月前办理。
经手此事的官员是吕安,而档案卷宗清晰记录着陈抟转赠房产土地于言合,两者是师徒关系。签名处,是陈抟两字与他的指印。

“快把吕安给叫来问清楚。”文谦的脸色乍红乍白,全汴京太.祖批注免税的土地一只手也数的出来。如今还有如此特权就剩不问世事的柴王府。
吕安的脑子真够笨的,汴京城其他人办房子的事不上报也就罢了,他遇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上报!

邢师爷刚要转身却顿住脚步,露出一个半惊半恐的表情。
“大人,吕安老母亲过世,他一个月前就匆忙请假回家奔丧去了,这荒宅过户可能是他临走前经办最后一件事情。一定是事情凑巧撞上了,吕安匆忙间才忘了将此上报。”

巧合?还是见鬼遇仙了?

文谦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他又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卷宗,半晌开口说,“地税房税太.祖下旨免了,但四五十年的管理杂费不在免交范围内。
我算了算大概两百多两银子,这笔钱要按律收回来免得授人以柄。你再去文牒记录处看一看,言合有没有来府衙登记更换户籍等相关事宜。如果没有让她也快些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邢师爷明白有些钱不能随便免,要不然给朱仁义抓着话柄,有理的一方反倒会成为无理的一方。“大人放心,明天我亲自去荒府。”

“老邢,你办事我放心,但要记住态度平和一些。”
文谦特意嘱咐刑师爷不要因为陈抟二字表现的态度大变。他不想参与到神仙打架的事情中,适度范围内卖个好,是过犹不及。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现在朝中得势还是丁谓一系,而陈抟却只存在于传说中。

第二天上午,邢师爷尽力面色如常不卑不亢地敲响了荒府大门。

言不周道了一声抱歉,以宅院太乱没请其入内。荒宅原本也有专门招待普通人类的地方,但如今是连一把椅子都没有,她请邢师爷去了隔壁城隍庙,借了一间茶室说话。

邢师爷竟也没有半分恼怒,其实他隐有几分惧怕也不想踏入荒府,而开门见山说起此行两件事,捎带提了一句朱仁义盯着收钱之事,但也不多一句抱怨之语。
“两百三十二两银子管理杂费,按规矩在七月十六前交齐就好。再有,言先生带上身份文牒抽空去府衙登记更换,这事越快越好。”

“有劳邢师爷亲自走一趟,我一定会尽快把这两件事给办妥。”
言不周来到开封七日有余,特意留心了开封府的情况,府尹文谦从未出现在她所知的史书上。当听说户部侍郎面如黑炭名唤包拯,她则彻底不惊讶此世不与正史同。

话说回来,此次刑师爷亲自走一趟,客气地说起交钱与登记之事。

言不周就此品出了邢师爷背后文谦的态度。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她也想快点把这两件事办好。只是,古镜事前就打过招呼房契地契能第一时间安排妥了,但身份文牒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变出来,目前她能做的是先将该缴纳的管理费上缴。

两百三十二两银子,在外人看来住得起荒府那么大的地,这根本算不得一笔高额管理费。
言不周却不得不动用刚到手没几天的大珍珠。这两天她打听了珍珠买卖的情况,已经选定了几家尚且靠谱的商行准备择一卖出。

然而,当打开存放珍珠的锦囊,袋中的十颗珍珠居然都不见了——只剩下满满一袋白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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