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又一年》作者:大脸大面

会客室里一尘不染,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有问题,这个房间特别冷。落地窗的窗帘在大白天严实拉着,而今天还是个晴天,白存殊打开了灯。
  “关上门。”白存殊回头对走在后面的我说道。
  我背过手推关上门,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先发制人:“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和白存殊大概有五年没有说话了,五年前在榕城我曾因为工作见过他一面,不过没相认没说话就像几天前在埃及。但此刻我们一点也不生疏,针尖很快就能对准麦芒,我们的关系或许从来就生疏。
  白存殊先转回了头,停顿了会他转过了身,好像一个黑影,他也单刀直入:“你那年为什么没有结婚?”
  我没有马上回答低下了头因为感到烦躁。
  “我在问你话。”大概一分钟的时间,白存殊很没有耐心。
  我也没耐心,不耐烦直接说道:“我今天不会和白叔叔说这事的,你放心好了,我还担心你会说。”
  白存殊应该是被我抢白皱起了眉头,很快他又松了松眉头,随即又皱起表示警告:“你明白就好,不该说的话不要说。我叫你回来只是探望他,而不是叫你回白家。”
  白存殊不会相信我一点也不稀罕白家的富贵就像我不会相信他没有防我看不起我。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结成婚的?”换我问白存殊。
  他回答的轻描淡写也毫无遮掩:“偶然听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气结冷哼了声转身想开门离开,白存殊又叫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回头,他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腕把我拽过身。
  “你干嘛?!”我大声喊了起来。
  “别吵。”白存殊捏了捏我的手腕,目光冰冷严肃看着我。
  愤怒之余,我震惊看到白存殊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镶着碎钻的银戒准备往我左手无名指上套,这个行为比他的话更具有威胁作用,我一时闭了嘴。
  不管我如何用力往回拽手,白存殊还是一下把戒指套在了我的手指上,他的语气不冷不热甚至带了点嘲讽说:“做戏做全套。”
  他松开了手劲,我夺回手瞪着他半晌转身快速开门离开。
  我这十年过的明明白白努力坦荡,可回到白家一瞬间就被这些恶意拖住了腿。我心里暗暗置气也冒出一个念头要更珍惜现在拥有的生活才是,可在去埃及的飞机上意外碰到白存殊时产生的不安感让我感到莫名心慌,好像过往会卷土重来要和你再理论一次是非对错。
  我难过地想为什么白元兰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了?这种埋怨很自私也很没有道理,我也真实地看到了自己因为对白元兰有感情而产生的软弱和心软。而当我敲门走进白元兰的书房,他坐在单人沙发上对我微笑张开双手表示欢迎的时候,我的眼眶忍不住潮湿了。
  我走上前俯身拥抱了白元兰:“好久不见,白叔叔。”
  白元兰拍了拍我的背松开拥抱,笑打量着我:“小月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变成熟了。”
  “我都三十了,”我直起身失笑道,“再不成熟还得了?”
  “我听说你去埃及出差了,工作一切顺利吗?”白元兰越过圆柱形的小茶几拍了拍沙发旁边的椅子扶手示意我坐下,他显得很高兴,脸上看不出病态。
  “很顺利。”我在椅子上坐下随手把包放在我们之间的小茶几上。
  “顺利就好。”白元兰微笑着。
  “白叔叔,你的身体怎么样?”我问道,“我听存殊哥说你下午去复查,下午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不用了,叔叔没事,癌症说着可怕,但再活十来年,叔叔还是有信心的。我知道现在年底了,你出差刚回来肯定有很多工作等着你收尾,你一定着急回榕城。”白元兰笑眯眯望着我,善解人意。
  我笑了笑低下头说:“我忙习惯了,工作总是忙不完的,也不差这么一天。”有时我是个虚伪会说好听话的人,其实我已经买了下午回榕城的票,我知道白元兰不会让我陪他去医院,所以才会说那样的话。
  “忙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然就像叔叔一样年纪轻轻就得癌症了。”白元兰还会开玩笑。
  我哭笑不得,而白元兰互生感慨:“小月,我们真的很多年没见了。”
  “是啊,白叔叔,这几年过得很快。”我笑道。
  “我有时候还是会想如果我和你妈有结婚,你那时候会不会留下来?那么一张结婚证真的很重要吗?我心里很愧疚,我答应你妈要好好照顾你的,要让你生活的自由。结果这几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白元兰笑说起这件事情,我却笑不起来了。
  我一时说不清楚为什么在当时白元兰和我妈的那张结婚证那么重要,可能白元兰处在施恩者的位置上,他可以说这不重要那不重要。事实上,我那年离开的是白家而不是白元兰,我不属于那里,我也不会是白家的孩子。
  “如果不重要,为什么你和我妈之前都骗我说你们结了婚?”我反问。
  白元兰没有回答只是温和笑了笑,一时我们之间有点尴尬。
  我感到有股燥热从心里涌起,然后发间似乎开始冒汗,很多念头在我心里闪过。我看到过去的自己,有种情绪让我想保持沉默像从前一样愤怒才能让自己的心理感到舒适,想象发泄的舒适感像一个陷阱引诱着我。好在很快我的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我知道人要改变自己就是一瞬间,比如此刻我强迫自己抬起头笑了笑打破沉默问道:“白叔叔,你下午要去哪家医院检查?”说完,那情绪就过去了。
  “方舟。”白元兰笑道。
  我笑点点头,我妈以前就在方舟医院肿瘤科当护士长。
  白元兰见我没说话,他问我:“你想去方舟看看吗?”
  我忍不住被逗笑:“虽然我妈以前在那工作,白叔叔,但医院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如果你要我陪你去做检查,我可以陪你一起。”
  白元兰笑摇摇头往椅背上靠了靠忽然显得有点累,面色有些发白。我不由问他冷不冷。
  “不冷。”白元兰又坐直了背,他把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手肘架在扶手上,这个动作使他像打起了精神,他开始说其他的话:“小月,什么时候有机会我想见见你的丈夫。”
  “会有机会的,白叔叔。”我面不改色笑道下意识把左手放在扶手明显的位置上。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都结婚快五年了,可惜你没有办婚宴。”白元兰感叹,“你妈如果在肯定很希望能看到你穿婚纱。”
  “我不喜欢这些仪式。我妈去世了,我爸的家庭也重组了,办婚宴却没有父母来祝福不如不办了。”我徐徐说道,微微转开了脸,目光落在白元兰书桌上的合照,上面是他和江荷,两人领着三四岁的白存殊。
  “其实白叔叔想过给你介绍对象。”白元兰笑道。
  “是吗?”我转回目光笑道。
  “叔叔有个朋友的儿子一表人才,他正好也是你和存殊的学弟,虽然年纪比你小了两岁,但为人很不错很成熟。我和他爸开玩笑说联姻,他爸可惜我没有女儿,我可不乐意,我说我有个女儿,就这样说起了你。那年他儿子大学刚毕业,听说认识你对你很有意,可惜你那年已经准备结婚了。”
  白元兰说的事情让我很惊讶:“您朋友的儿子?”而他不着痕迹说他自己把我当女儿的话让我心口揪着一疼。
  “是,你知道的是瑞德集团沈家的孩子。那孩子真的很不错,他亲自来过我们家提起过你。实在是太可惜了。”白元兰笑道。
  “不可惜,白叔叔,我家和瑞德沈家门不当户不对的,怕是他们真以为我是你女儿吧。”我不信灰姑娘那些童话故事,从小开始就是。我前段时间去我爸家里收走一些旧物,在里面翻出了我小学四年级的作业本,里面有个《海的女儿》读后感,我看到自己写了:我喜欢《海的女儿》,因为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付出了努力,不一定能得到回报。
  白元兰自动忽略我最后的那句话,一直说起沈家的事情:“我说那沈家孩子好不是因为他的家世,是这个男孩子自己很努力,在英国伦敦大学学院毕业。他自己有想法一直在干实业,现在这样耐得住性子靠自己本事敢做实业的年轻人很不容易。”
  创业,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个很常见的话题。很多年轻人都会创业,在金洲像这样的年轻人更比比皆是,不过在这么多的创业里面,选择做生产实业的却很少,大部分人在IT,金融,网游或者其他服务行业里面,毕竟实业是前期成本大后期发展苦的活,且来钱非常慢。如果不是子承父业逼不得已或者生活所迫而自己选择去做实业的确令人意外。我不由好奇问了那沈家公子做的是什么产品。
  “汽配,活塞。”白元兰告诉我。
  姓沈做汽配小我两岁的学弟,我不禁想起了长霖汽配的沈沛霖,我也问了这事:“我们公司之前有个客户叫沈沛霖,感觉和你说的这个沈家男孩很像。”
  “你认识他?”换白元兰惊讶了,他的脸上浮现了光彩。
  “认识,前两天刚在埃及展会上认识的。”我面上笑着心里打起了鼓,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万无一失的谎,金洲那么大谁能想到我的一个普通客户竟是白元兰朋友的儿子,真是无巧不成书。
  “你觉得他怎么样?”白元兰忙问我。
  “人是挺优秀的。”
  白元兰听我这么说更露出了可惜的神色,他也是在这时看到了我手上的戒指:“你的婚戒很漂亮,小月。”
  我回神下意识去看了看自己的手,因为我都没有仔细看过这个不属于我的戒指,的确是枚璀璨精致的戒指。
  在白元兰说沈沛霖是个难得的男人的时候,张庆敲门入内端着茶和点心进来。白元兰示意她把茶点放在我们之间的茶几上,他还让张庆帮我把包挂起来。
  张庆房间里无声动作,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打断我们的谈话,直到她在离开房间前看到了我手上的戒指,她插了一句话:“林小姐的这枚戒指很像江小姐的戒指。”
  “是吗?”我假装意外笑道。
  白元兰闻言笑了笑说道:“我倒没有看出来,江荷的手饰太多了。”
  张庆笑了笑:“以前都是我在帮江小姐整理,白先生没留意很正常。”
  “那说明我的品味有幸和江阿姨差不多。”我笑道。
  张庆看了我一眼礼貌一笑离开了书房。
  我在白元兰的书房又坐了大半个小时,后来白元兰有些累了,我就起身告辞。
  白元兰送我下楼,他站起身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真的瘦了很多,裤腿里似乎空空的。我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让他一定要告诉我下午检查的结果。
  白元兰笑笑,他一边下楼一边嘱咐我:“三月二十三号是叔叔的生日,今年是六十岁整生日,你和你老公一定要一起来。他是个医生是吧?我记得叫赵轩。”
  “嗯,我们尽量调整时间,他有时候医院值班走不开,但我一定会来的。”我笑道。
  “他一定要一起来。”白元兰强调。
  我笑了笑应说好,心想后面的事情再说。
  “你经常忽悠人,这次不能骗我。”白元兰笑道,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存殊从楼下上来,我们在楼梯拐角处遇到,他说:“要回去了?我送你,这里打不到车。”
  “你今天不忙吗?”我明知故问。
  “让存殊送你,小月,你们俩兄妹也很久没见了。”白元兰低头看楼梯,把一只手搭在了白存殊肩膀上好像是借力走下了楼梯。
  “没事,如果存殊哥忙,可以让司机送我。”我要自己善解人意,跟着白元兰下楼越过了白存殊。
  “你要不留下住一晚吧,洗月,昨天我就让庆姨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了。”
  白存殊的话让我转回头,我看着站在上一个台阶的他,笑道:“有这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存殊哥,不然我早上就带行李过来了。”
  白元兰也回过头看着白存殊。
  白存殊露出笑意,他看着我说:“照你的个性,如果是我说让你留下,你肯定会拒绝。我想你来了见了爸说不定会愿意留下来,所以房间帮你整理好了,司机已经在你的酒店等了。你如果要留下,只要一个电话,司机马上就帮你把行李送过来,妹妹。”
  我脸上的笑差点因为白存殊的周密手段气得要消失,他一直觉得我很虚伪,总是这么千方百计不遗余力地要拆穿我。
  而我们俩是在心知肚明针锋相对,唯一受了骗的就是白元兰,他很高兴对我说:“你愿意留下过夜吗,小月?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唱歌。”
  还是我先被逼出了实话:“改天吧,白叔叔,我今天得回去了,明天一早公司开年会。”
  “你买了下午的车票?几点的?”白存殊紧追不舍。
  “三点多,我们公司安排的。”我看着白存殊扯起一个笑。
  “那时间是差不多了,我现在送你回酒店。下次来至少留下来吃个午饭。”白存殊说道,我听出了讽刺。
  “刚吃了庆姨做的苹果派,实在吃不下没有什么胃口。”我笑道,这话是对白元兰说的,刚才他留我吃饭我已经用了这个理由,现在再次加深理由的合理性。
  白元兰笑了笑,说实话他的笑让我有点难过。
  盛情难却,白存殊送我回酒店,他的车子一出了白家大门,我就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随手丢在扶手箱杯架里。不过丢完我就后悔了,因为在丢的瞬间我看到戒指里面刻着什么字,我看到了江荷的名字,还有一个“&”的标志,后面跟着谁的名字没看清楚,但好像不是白元兰的名字。好奇心像一次火苗被一丝像风的恐惧吹灭。
  而白存殊在我丢了戒指的下一秒,他就把戒指捡了起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他换了衣服,一套灰色系西装,明明是稳重的颜色,白存殊穿起来总有招蜂引蝶的风骚。我多看了他一眼转回头不由皱起了眉头:“你出了这个区就可以把我放下来。”
  “哦,我做什么事可以不可以得等你批了?”白存殊表示不解。
  “我开车开习惯了,现在坐别人的车会晕车,我不想吐在你的车上。”我给出了理由十分诚恳。
  白存殊没理会我说的,忽然说道:“我猜你现在一个月工资税后差不多将近两万块。”
  我听懵了因为他猜的很对,但我不承认好笑道:“如果有那么多就好了。”
  “只会更多不会少。如果你真吐了,你可以赔的起。”白存殊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有种老底被掏光的感觉,脸上挂不住也很生气不想再和他说这些无聊的话扭开头看着窗外。
  但很快还是我先开口找白存殊说话,因为我要问他:“我没结婚的事情是不是沈沛霖告诉你的?沈沛霖会告诉白叔叔吗?”
  “现在有脑子了?”白存殊没有正面回答,用的是冷笑的语气。
  “我觉得你这个人讲话真的是很难听。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沈沛霖,他只是我们公司一个普通客户竟然认识你们白家。”我气道。
  “林洗月,你撒谎的意义在哪里?这种谎你根本就没能力圆下去,你撒这个谎干嘛?”白存殊每次一听到我解释什么事情他就很不耐烦,“没结婚就没结婚骗我们是想假装你自己过得很好很幸福?让他对你更充满内疚?”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本意不是撒谎,我错过了坦白的时机而已。而且你觉得被人悔婚这件事情,我在当时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和白叔叔说?很开心很快乐很乐观?我当时就想事情过去了就好了也没有什么错。而且我干嘛要在你们面前装幸福,我幸福就是幸福,不幸福也不幸福的坦荡荡!”我恼羞成怒涨红了脸,我真不喜欢白存殊的逻辑。
  可能是因为我的语气很差,白存殊忽然转过脸瞪了我一眼,生气道:“是你被人悔婚?不是你踢了别人?”
  “后来是我踢了他!”我再次被白存殊抓到尾巴有些狼狈不堪。
  白存殊压根不信我的话,他转回头看着路,前面马上是下山的下坡路他没踩刹车就下去了。我有些心惊忍不住吼他:“你会不会开车?!”
  白存殊没应战,车速却慢了一些下来,沉声道:“沈沛霖十有八九会告诉我爸这事。”
  “那我只能比他之前和白叔叔坦白了。”我气道。
  “他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
  “你的意思是不能告诉他?”
  “怎么,你很想他担心你牵挂你?”白存殊冷笑道,“三十几岁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一个月只赚两万块还忙得跟狗一样,你这几年过得是什么日子?你让他从哪里开始帮你整理人生?”
  我听着白存殊的话变得冷静,方才那会还有几分年幼时和他吵架幼稚的味道,此刻我的心沉了下去看到他的优越感和盛气凌人。于是我没开口再次把头转向窗外。
  “为什么不说话?”白存殊问我。
  “在你会尊重我的生活之前,我没什么话和你好说的。”
  “他可能会给你介绍不少好对象,别人听说你是白家的女儿,多半会喜欢。”白存殊没在意我说的话,继续他的冷嘲热讽。
  我保持沉默,困惑不安愤怒围绕着我。我想起高中的一件事情,那是高二的时候,我在班级里谈了一个男朋友是初恋。人家长相干净成绩优秀,家庭条件也很好,最重要的是脾气温和谦逊是我们班里很受欢迎的男生。那个近乎完美的男生追求我,我给人追了两周就答应了,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喜欢我这个脾气有点古怪的女孩哪一点。
  后来所有的问题有了答案:因为我是白家的女儿。我的初恋以向我撕开社会污浊的利益一角而告终。
  想到这件事情我就对白存殊很生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的错,但他当时的确给了我难堪。我有些面红耳赤咬唇依旧没作声。
  白存殊终于闭嘴开他的车,我消化了会情绪,那些事情曾经纠缠了我很多年,现在已经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了,我又再次先开口:“所以,你的建议是先不要告诉白叔叔?”
  “是。”白存殊语气冷淡,有点生气的味道。
  我不知道一直是他在挖苦我,他还有什么好生气的,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认识沈沛霖吗?你叫他不要告诉白叔叔好了。”
  “你自己惹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我凭什么帮你去找沈沛霖?”白存殊冷笑道。
  我没再求他帮忙:“那我自己解决好了。前面路口让我下车。”
  白存殊这回很干脆,过了红绿灯可以停车就靠边停了车,我道了声谢推门下车关门。他的车扬长而去就像十年前在医院,我们划清了界限,我说我不会也不是白家的女儿会留在白家,他希望我说到做到。然后白存殊把江荷在世时,找私家侦探拍到我妈和白元兰约会的照片底片给了我。
  而这些难过难堪现在想起来就是汽车的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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